看到近在咫尺的西江月,韩云溪的心一瞬间浮过一层迷茫,她想了一下,侧眸看着他说道:“姑且算。
西江月嘴角勾了勾,放下自己的手臂,缓缓走到窗户边,抬眸看着远处袅袅青烟,半晌,声音似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带着淡淡的忧伤,“只要你认为对,也未尝不可。”
只是起伏的胸腔表明他的心情并不如言语上那般平静。
韩云溪笑靥浅浅,转眸看着远处点点白帆,淡淡道:“师兄,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西江月低叹一下,静静的看着韩云溪,眸内闪过一丝深意,旋即慵懒的声音说道:“我有不得不走的理由。”
韩云溪了然一笑,没有说什么,只是心里却泛起了点点哀愁。
他们终归是要长大,各自生活。
她本不是一个矫情的人,然,这些年却因为西江月的关照,她从此不一般。
她一直把西江月当成自己最亲近的人,如今却是天涯海角。
西江月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深眸凝视着韩云溪,闲闲道:“什么时候想要畅游江湖,别忘了师兄我。”
韩云溪被他灼亮的眸光一望,心中一滞,旋即眼睛弯弯道:“那是自然,赖都赖定你。”
西江月闻言,嘴角轻挽,眸内闪过一丝温柔的光,唇角翕动了下,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韩云溪回眸看着窗棂上的阳光,尘灰正在起舞飞扬,窗子外面有一束探头伸出来的蔷薇花朵,一只小小的蜜蜂正在花朵上面勤劳的忙碌着,为她此时空寂的心平添了一分热闹。
整个房中的气氛显得宁谧许多。
西江月离开的时候,韩云溪依然沉浸在心事之中,是以,夏烟来向她告辞时,她才犹自回过神来。
西江月这一走,那些隐在曱城的人,也跟着走了不少,然,听香水榭依然是他的情报基地。
韩云溪可想而知,这一走,他一定是有着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做。
她的心,平生第一次有些慌了。
待回过神来发现房中只余她一个人,她坐在房间中发呆,看着窗棂外那抹蔷薇花朵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久的韩云溪困意袭来时,她才发现原来她一直在天字一号房中怔仲。
韩云溪站在楼上看到下面形形色色的人,嘴角含着一丝清冽笑意,听香水榭并未因着夏烟她们的离开,而有所变化,唯一不变得便是它一如既往的热闹。
一道倩丽的身影忽然从旁边的房间冲了出来,眼看着就要和恰巧走过来的正端着滚烫茶水的婢女相撞,韩云溪眼睛余光扫视到这边发生的变故,大脑迅速做出判断,便要伸手去拉那个身影时,却不巧被她弹开。
眼见茶水就要溅自己一身,这个时候,半空中挥来一道鞭子,轻巧的勾住即将要洒下来的滚烫水壶,茶水丝毫不洒一分,安然的落在那个人的托盘之中。
婢女脸色煞白的看着那壶茶水,感激的看了一眼及时出手的人,如果不是她出手及时,她很清楚的意识到,刚刚出炉的热水喷洒出来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不单是烫到韩云溪等人,更加会烫到楼下的客人,好一会儿,婢女才缓过神来,连忙端起壶水,对着出手的那个人连声道谢,便往前面的房间而去。
韩云溪抬眸一看,居然是慕容敏,此时她正气定神闲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看到她身边的一个婢女正收起自己的鞭子,虽然其貌不扬,但是手法却是一流,好一个身手迅捷的丫头!
“安宁郡主。”慕容敏神态高雅笑道。
“慕容公主。”韩云溪亦是回笑。
两人对视一下,慕容敏首先打破沉默,“我大哥就在前面的房间,不如进来一叙可好?”
韩云溪微微一笑,唇角潋滟出一丝清冽的笑意,“不敢打扰二位,云溪告辞。”
慕容敏神情不变,依旧是笑意盎然,只是笑意却未抵达眼角半分,随意侧身让开挡住的去路说道:“能结识安宁郡主是敏儿的荣幸,只盼韩小姐不要太生分。”
“怎么会?慕容公主怎么说也是岚国的客人,来者是客,公主相邀云溪怎好推诿?只是眼下云溪有事,改日定当拜访。”
韩云溪的脸上亦是无懈可击的笑容。
“韩云溪,别给你脸你不要脸,慕容公主请你,那是看得起你,你以为你是谁?”
一道刺耳的声音划破这种融洽的氛围。
韩云溪眼底瞬间染上一层淡淡冰霜,回身看着往这边走来的黎茗烟,淡淡一笑道:“表小姐,我与慕容公主之间怎么样,轮不到你来指教。”
黎茗烟丝毫不为所动,一副神态高贵的样子,冷道:“怎么,仗着自己即将成为皇子妃,就连公主的面子也不卖了?还是你觉得自问身份不够,不配与公主在一起?”
黎茗烟话语咄咄逼人,分明是故意让韩云溪故意出丑。
对于这个东商公主,韩云溪本就不怎么熟悉,关系似乎也没好到非要坐在一起喝茶的样子,她如今这么纵容黎茗烟挑拨,分明是跟自己存心过不去了。
这才几天,黎茗烟就跟慕容公主关系这么好,这里似乎透着某种诡异,不过她可不操心这些,更加不在她管辖范围之内。
韩云溪平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我再怎么样的身份,也轮不到表小姐指手画脚,亦或是说,皇上没有赐婚表小姐,才会引得你如此放肆?”
看似不愠不火,实则让黎茗烟吓了一跳。
她对着韩云溪的时候,总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