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的下人们看到如此和谐的一幕,无不惊诧不已,不敢打搅他们,统统绕道而走,生怕脚步声过重吓跑了水中的鱼儿。
终于老太爷收了线,他拍了拍久坐的身体,对着韩云溪指了指另一侧的路,边走边说道:“你一个闺阁女子懂医理,这倒是让我奇怪,你的师傅是谁?”
单从表面来看,她可不是仅仅只懂医理这么简单,就凭她这样淡定从容的气度上不难发现,眼前的人决计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柔弱。
他很好奇,像这样养在深闺的女子,怎么拥有这样从定不凡的气质来,明明都已经被韩世忠送往乡下,她也是今年才得以回府,按理说乡下的女子都登不得打台面。
看到苏锦旭拿来的那些方子,直觉告诉她,她的身后一定有高人在指点。
闻之,韩云溪淡淡一笑,面上含了三分认真,七分悲伤道:“师傅老人家早已经去了。”
“你果真有高人指导?”不是不意外,实在是太意外而已。
“老爷子,我只是一位寻常女子,并不是天才,若是没有人教,我怎么能懂这些?”韩云溪耐着性子回道。
她的确有人教导,除却师傅外,还有西江月。
她清楚的明白,苏老爷子是来探自己的底来了,不管什么意思她也懒得管那么多。
苏老爷子眸光微微一眯,脸上看不出是什么神色,打量一番,眸底染了一层深意道:“你会不会下棋?”
能从棋道看出一个人到底是所谓什么样子的人,这个认知他深信不疑。
韩云溪微笑点头。
不过是一盘棋罢了。
韩云溪早已经把苏锦旭给丢在一边,专心的下起棋来。
隐匿在不远处的一座亭台中,苏锦旭一直观察着那边的情况,嘴角勾起的弧度说明他的心情十分的愉悦。
旁边的刘全更是不明就里,不明白自家公子这样做所为何意。
犹记得前日为了婚事与老爷子闹的极为矛盾,不想今日却把韩云溪带了回来,公子莫非是喜欢上了韩家小姐?
想归想,他是没有胆子说出来的。
公子的脾气和老太爷一样难以捉摸。
苏老爷子凝视着眼前的韩云溪,眸光复杂,犹自落下一子道:“你的棋艺也有师傅所教?”
韩云溪浅浅一笑,点点头,不疾不徐落下一子,毫不给老爷子留退路。
越下苏老爷子心越惊,落子也变得越发缓慢起来,倒是韩云溪一脸的镇定,平静的看着棋面。
一盘棋下了一半的时候,苏锦旭终于迈着优雅的步伐往这边走来,身后的刘全端着一盘茶水,为苏如海和韩云溪各斟一盏,便静静的站立在一侧。
看天色已晚,韩云溪有些心急,下起棋来更是当仁不让,不会儿便让苏老爷子的额上沁出微微汗迹来。
落下一子时,又觉不好,连忙拿起来放在另一边,来回这样不知多少下,韩云溪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个掘强的老爷子,失笑道:“苏老爷子,天色已晚,我要回去了。”
“回什么,还早呢,晚饭就在这里吃了。”苏如海头也不抬摆手道。
看着他落子一筹莫展的样子,韩云溪一脸的无奈,“苏老爷子,再不走真的迟了。”
苏老爷子似乎一点都没有退让的意思,一门心思的放在下棋上,“回头我让人去给侯爷说,就说你今日不回去了。”
韩云溪目瞪口呆的看着苏老爷子悔了一子,然后落在她的黑子面前,扭头看了苏锦旭一眼,意思说你的爷爷你自己看吧。
苏锦旭嘴角轻挽,眸光染了一层温柔,对着苏如海说道:“爷爷,这棋什么时候都能下,韩姑娘再不走,就晚了。”
听到自己的亲孙子开了口,他也不好执意挽留,虽然舍不得眼前的棋盘,但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摆了摆手让她滚蛋。
韩云溪目光轻缓的扫了一眼苏锦旭,淡淡一笑,便离开了。
出府门的时候苏锦旭执意亲自送她,韩云溪似笑非笑的扫了眼他,淡淡道:“苏公子今日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们或许不是同路中人,还望苏公子适可而止。”
苏锦旭眸光微闪,温润一笑,“云溪自谦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不是朋友吗?”
看他眼底闪动的光芒,脸上带着真诚笑意,韩云溪也不好意思拒绝,微笑点头。
执意将人送到韩府大门才算离开。
只是转身的落寞也只有苏锦旭才明白其中的意思。
韩云溪又何尝不知?
不愿意参合到苏家家事之中,她很忙,没功夫理他们之间的麻烦。
回去的时候,昭夕松了下紧绷的心,上前笑道:“小姐总算回来了,二姨娘都来了好几趟。”
“她来做什么?”韩云溪坐到桌前,拿起昭夕为她准备的茶点说道。
“二姨娘问小姐为她配的药什么时候配好。”
韩云溪眸底潋滟,嘴角微勾,“做好了自然会送她。”
昭夕掩了房门,走到韩云溪身边低低道:“听说淩姨娘神神叨叨,疑神疑鬼,大小姐为此事还发了脾气,小姐,依奴婢看她再这样下去,恐怕时日无多了。”
韩云溪微微一笑,拈起盘中的点心吃了去。
一向心高气傲的韩芷婼会允许自己有一个这样的娘亲吗?
她拭目以待。
彼时,京郊无尘阁。
玄冥正与叶怀说话,突然身边出现一个身影,半跪在他面前,急切道:“属下在总坛发现了东堂兄弟的尸首,还望护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