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公安部派来的,这个案子接下来又要跟公安厅禁毒局合作,没什么好隐瞒的,况且这也是个证明栈江海关工作成绩的机会。
刘副关长干脆一五一十地介绍道:“我们缉私民警侦查了两个多月,发现他属于一个盘踞在gz四元里一带的尼日利亚贩毒团伙。团伙很大,多层管理,主要分境外的‘庄家’、由数十个贩-毒小团伙头目组成的‘上家’,以及他们这些专门负责带毒的‘下家’,总人数可能达到500人之多。
他们由‘庄家’幕后操控,每个‘上家’均有各自相对固定的‘客源’和销售渠道,并形成一定的供需规模,通过‘下家’带毒入境后积零为整,向全国各地买家供货,甚至有组织地向周边国家或地区分销。”
韩均想了想,摇头道:“像这样的贩-毒团伙,‘上家’一般不会主动与‘下家’联系,反侦查能力很强,想通过这个带毒的抓‘上家’很难。”
行家一开口,便知有没有。
刘副关长暗叹了一口气,倍感无奈地苦笑道:“就像你分析的一样,他们警觉性极高,反侦查能力很强,团伙成员又全是黑人,普通线人根本打入不进去,只能见一个抓一个。”
陆占臣一脸不解地问:“人赃俱获,他不交代?”
“别看这家伙才20多岁,整个一‘老江湖’。明明会说英语,却假装只会尼日利亚的‘依波语’。我们干警用英语问他叫什么,来自什么地方。他眼睛一转,吐出的是含糊不清、不知所云的依波语,不时还挥动手脚乱比划,试图增加可信度。想找个翻译,分署那边说这种冷门小语种翻译太难找,问遍gz所有专业翻译公司都没人会。”
刘副关长再次看了一眼手机,接着道:“现在8点25,如果天亮前没回去把毒丸交给‘上家’,或者用他们有可能约定的方式传递消息或毒-品,那天亮后‘上家’肯定会跑得无影无踪。”
韩均若有所思地问:“他暂时无法突破,可不可以从他的物品着手,说不准能找到什么线索。”
刘副关长一边示意司机开车,一边介绍道:“个人物品不多,就几身换洗衣服,一个钱包,一部手机和一本旧圣经。手机没装卡,应该是从香港刚买的,很普通很廉价的那种,不是智能的。
圣经里倒是夹着一小张崭新的白纸条,正面有几四个数字,背面有11个数字。我们干警分析应该不是无意义随手乱写的废纸,否则不会夹在圣经里,很可能是‘上家’的线索,可一时半会没法破译,不知道什么意思。”
“我可以看看吗?”
“可以。”
刘副关长翻出手机里纸条的照片,只见正面写着:5225。背面写着:24821717785。韩大教授揣量了良久,自言自语地说:“5225像房间号,这十一个数字就怪了,不像电话号码,又不太像摩斯密码。”
陆占臣好奇地问:“韩教授,您懂摩斯密码?”
“上中学时玩过密码游戏,”韩均掏出自己手机,上网授出对照表,摇头道:“确实不是摩斯密码,破译出来全是毫无意义的字。”
刘副关长同时兼任缉私局长,只不过没穿警服。
煮熟的鸭子要飞,作为缉私局长多多少少有些失落,看着漆黑的夜空轻叹道:“可能是一种记事方式,到底代表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涉外案件本来就很敏感,他又死猪不怕开水烫,真拿他没办法。”
帮不上忙很正常,韩均没感觉有什么丢人,正准备把手机还给他,无意中触摸了一下屏幕,看到一张老式按键手机的照片,顿时眼前一亮。
“刘关长,这是嫌犯的手机?”
“是的,怎么了?”
韩均掐着鼻梁在心里拼了一下,确认无误后胸有成竹地笑道:“5225不是房间号,而是用手机键盘可以组合的一个信息。5字键是‘jkl’,2字键是‘abc’。5225用英文输入就是‘jack’,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上家’的名字。”
肖晨雨想起她曾经用过的诺基亚手机,惊呼道:“真是,这么拼就是杰克!”
只要有一线希望端掉这个贩-毒团伙,刘副关长就不会放弃,禁不住问:“那背面的呢?”
“正面是名字,背面那就应该是电话。”
韩均认真仔细端详着手机照片里那一连串数字,喃喃地说:“符合电话号码的11位数,但不可能是真实电话号码,真实电话号码第一个数字应该是1,24821717785,第一个数字是2,除非……2减1等于1就有可能。”
说到这里,立马拿起他手机,在这串数字下面全部减1。
紧接着,举起手机笑道:“13710606674,刘关长,这应该是您想要的。如果没猜错,‘上家’可能常换电话号码,嫌犯怕记不住,又不能存在手机里被发现,就想到这个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主意,可惜他不应该跟手机放在一起。”
一个完整的电话号码呈现在了眼前,刘副关长欣喜若狂,立马起身道:“韩教授,你可帮了我们大忙。有名字,有号码,我倒要看看他交不交代,配不配合!”
突然嫌犯心理防线,让嫌犯按照约定交货,来个人赃并获,抓“上家”现行,再顺藤摸瓜,打掉该团伙在国内的销售渠道。
这需要时间,需要争分夺秒。
韩均把手机往他手里一塞,若无其事地笑道:“案情紧急,让司机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