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忌冷哼一声,“当初杨勇又有什么过错,杨广不是一样夺了太子之位?”
“世民有争储的意思?”无垢问道。
无忌道:“你的夫君,你还不了解,世民向来志向远大,又立此不世之功,怎么可能没有想法?”
是的,哥哥说的对,世民什么时候肯甘居人下?而且他现在也有资本争储。
见无垢不说话,无忌又说:“所以,妹妹你该想些大事,不要再儿女情长了。一个杨子轩又能怎么样,她现在又没有孩子,动摇不了你的位置,你倒是该想想能动你位置的人。”
无垢回过神来,“谁能动我的位置?”
“李恪。”无忌道,“世民不喜欢承乾和泰儿,偏偏爱这个李恪,若他日夺嫡成功,也许世民会想立这个儿子为太子,到时候母凭子贵,皇后的位置迟早就是杨妃的了。”
无垢问:“哥哥的意思是先对付杨妃?”
“非也。世民喜欢李恪是因为李恪像他,而不是因为杨妃,就算没有杨妃,日后李恪成为太子,你这个皇后当的岂不尴尬?”无忌缓缓地说。
“那我们要除掉李恪?”无垢惊出一身冷汗,“世民如此爱他,要是知道我们下的手,他还不真休了我?”
无忌说:“妹妹,世民精明得很,你那点雕虫小技他迟早会发现。就像上次元吉在晋阳强娶杨子仪的事,我一听就知道是你做的,当时还装傻充愣地替你遮掩,最后还是让他发现了。要做就要做的不留下任何痕迹。”
无垢一听,脸上一阵惊喜,“哥哥可是已有了主意?”
“当然。”长孙无忌寒星般的双眸闪过一丝厉芒。
这一天,杨怀君与似画带着恪儿在后花园里玩儿。还不满三岁的李恪唇红齿白,目似明星,精致俊俏的小脸酷似世民,正是可爱的时候。
杨怀君拿着个红色的小风车在漫香湖边逗着恪儿。这漫香湖到了盛夏会开得满湖的荷花,而此时荷叶才刚刚长出来,一小片一小片地散落在湖面上。
“母妃。”恪儿张着小手乳燕归巢般扑到杨妃怀里。
“主子,您歇一会儿吧。我来带小殿下。这前些日子风寒刚好,您如今还咳嗽呢,可别再累着了。”似画劝道。
“没事。”杨妃搂着儿子亲了亲他的小脸。
“似画说的是呢,杨妃妹妹,身体要紧。”
杨怀君一回头。正是长孙无垢,忙起身见礼,“见过王妃。”
无垢伸手扶住她,“这病还没完全好,就别多礼了。”
杨怀君问道:“王妃怎么也来了?”
无垢笑着瞥了一眼身后的承乾和李泰,“带他们来玩的。”
三个小兄弟到了一起,登时玩成一团。
无垢挽上杨妃的手,“让他们玩吧,男孩子,就知道风跑。咱们也跟不上,妹妹陪我去掇翠亭坐坐。”
“好。”杨妃应道,“似画,你看着点儿恪儿。”
“哎呀,男孩要散养长大了才有出息,管他们作什么,自家后花园还能出什么事不成。春华、似画,去给我和杨妃煮些茶来。”
“是。”长孙无垢已经这样说了,似画只能跟着一起去了掇翠亭。
掇翠亭在一片竹林之中,正好看不见漫香湖。春华和似画在亭中伺候两位主子喝茶,而三个孩子正在湖边玩耍。
无垢与怀君聊了一会儿家常,又问了问怀君可还咳嗽。过了一会,无垢便道:“春华。去拿巾帕给三位小殿下擦擦汗,今儿天热,别热坏了他们。”
“是。”春华应声而去。
春华来到漫香湖边,先揽过李恪,“来,三殿下。奴婢给您擦擦汗。”李恪乖巧地任她擦。
之后,春华又去追承乾和李泰,“两位殿下先别跑,奴婢给擦擦汗再玩。”
春华这一追,那两个调皮的孩子越发跑了起来,春华追出老远,才把他们俩一块拢了过来。两个孩子咯咯地笑着,春华借擦汗,故意让他们脸冲着自己,背对李恪。
这时候,早就藏在树林中的长孙无忌登场了。
他缓缓地走到李恪身边,带着阴鸷的笑容。小小的李恪并没见过他,好奇地看着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来到李恪身边,蹲下身来,指了指他手里的风车问:“这么漂亮的风车,是谁做的呀?”
“母妃。”李恪奶声奶气地答道。
长孙无忌笑着说:“你知不知道风车是能飞起来的?你总把它拿在手里,它怎么飞得起来呢?”
李恪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露出灿烂的光,“真的能飞起来吗?”
“当然,来,我来教你。”长孙无忌伸出手来,李恪小心地把风车递到他手上。
长孙无忌伸手一扔,那红色的小风车飞了出去,但没有飞多远,便落到了漫香湖里,浮在了水面上。
“真的飞起来了!”李恪惊喜地笑道,但随即便看到风车落入湖面,“啊?可是风车落到湖里了。”
长孙无忌笑道:“那你去把它捡回来呀。”
李恪晃着小脑袋说:“可是母妃说恪儿不可以靠近湖边。”
“你是听母妃的还是听父王的?你父王一定希望你是个勇敢的孩子。”长孙无忌循循善诱。
“我父王是大英雄!”李恪自豪地举起小拳头。
长孙无忌忙接道:“是啊,你想不想长大了也像父王那样?连湖都不敢下,将来怎么能成为大英雄?”
李恪的小脸顿时像个小大人般严肃起来,“恪儿要像父王那样,父王一直说恪儿最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