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而逝,转眼之间,便已经是七年。
大姐儿赵徽音前年已经行了及笄礼,因乐昌侯府老侯爷过世的缘故,婚期往后推了两年,前月才定下来,就在十月十八。
因为大姐儿的婚期推迟了,原本打算在今年成亲的二姐儿赵穆清的婚期也就推迟到了明年的三月初二。
赵穆清只比赵徽音小一岁,她的父亲赵家三爷如今也入朝为官,赵穆清的亲事定的不错,是翰林院侍讲学士吴大人的长公子。
虽然翰林院侍讲学士不过是从五品的官职,可是谁都知道,能在翰林院做到侍讲学士的,必定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吴家也算是清贵人家。
三爷现在是工部员外郎,也是从五品的官职。工部员外郎府中的嫡长女和侍讲学士府中的长公子,也算是天作之合,难得的门当户对。
更要紧的是,吴学士家风严禁,府中少有姬妾,这位吴公子长到十六岁,身边只有小厮服侍,两个贴身的丫鬟都没有。
吴家家规,年三十无子方才纳妾。这或许也是促使三房夫妻为二姐儿定了吴家的重要原因。
两个年级相当的姑娘,都在准备嫁妆,自然日常的接触不少。
四姐儿赵令仪却因为与赵徽音一同养在老太君的屋里的缘故,几年时间同进同出朝夕相处,感情倒是更好一些。
如今大姐儿二姐儿都要出嫁,也就不必再去女学堂了。学堂里只剩下三姐儿、四姐儿、五姐儿三个,赵令仪就有些懒懒的不愿意去了。
她总是找各种借口不去女学堂,而是一有空就跑到大姐儿的房里陪着她做针线。
赵徽音一手针线活做的极好,用了好几个月时间就快要绣好的嫁衣上面一花一草都活灵活现。
连赵令仪都觉得,大姐儿的针线活比女学堂教授她们的师傅手艺还要好些。
这一日正好是休沐的日子,赵令仪便坐在大姐儿的身边,姊妹两个一面说着闲话,一面做着绣活。
赵徽音的手中是哪有两朵花就能完工的嫁衣,而赵令仪手中拿着的是帮赵徽音绣的荷包。
十二岁的赵令仪已经长成了大姑娘。只是不管前世今生,针线活始终都不是她的强项,所以能帮着大姐儿做的也就是这些小物件了。
“大姐姐这两朵花绣完,也就算是完工了。这手艺。果然是极好,倒是不像我做得这个,这般呆板。”赵令仪拿着自己绣的荷包,上面的海棠花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自然的样子。
大姐儿斜着头过来看了一眼笑道:“你做得也不错了,我和你一般年纪的时候。做得还不如你。”
赵徽音总觉得,四妹妹对自己要求太严格,实际上,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针线女红,她做的都不错,可却总是自我嫌弃,经常说自己做的不好。
这样要强的性子可是不好,她才想着说两句,却被丫鬟掀开门帘的动静给打断了。
“二姑娘来了。”
丫鬟话音才落。就听见赵穆清的声音传过来。
“你们两个且先休息一会子吧,时间长了仔细伤眼睛。”赵穆清笑眯眯的走了进来,看着两个人手中的绣活道。
赵令仪和二姐儿的关系虽然比不得大姐儿那般,可也是极好的。
因为三老爷是庶出,二姐儿的亲事定的比较艰难,好在最后定的人家好。
她也是满心为二姐姐高兴,三叔为二姐姐定下这样的亲事,。可见是真心疼爱二姐姐,而不是用二姐姐来联姻达到巩固地位的目的。
有这样真心疼爱她的父亲和母亲,这也算是二姐姐的福气。
只是。若要两位姐姐都嫁出去了,自己在府中可就寂寞了。
虽然现在还有三房的次女五姐儿静姝,不过听祖母的意思,等到二姐姐出嫁以后。就要让三老爷一家子离府单过了,到时候这府中的女孩儿可就只有自己和三姐姐赵嬿婉两个了。
赵嬿婉与自己不和睦,这是府中的人都知道的事,就算是过了七年时间,两个人的关系也没有丝毫的改善,反而有越来越两看相厌的势头。
这几年。只要是赵令仪有的三姐儿必定会想方设法的夺去,要不然便是毁了也成,总不能让她拥有就是。
所以赵令仪总是远远避开她,尽量不去与她打交道。
可是,有些时候,并不是想离远就能离远的。赵嬿婉虽然讨厌府中其他姊妹,可是却很习惯去其他姊妹们跟前显摆自己得了的好东西。
“再过几个月,你们都走了,这府中可就只剩下我自己了,该是多寂寞,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赵令仪想着只觉得心中一阵烦躁,不由就开口道。
“说的是呢,其实一家子人住在一起也好,静姝也喜欢你,要是搬出去她一个人也寂寞。”二姐儿赵穆清一面翻看大姐儿的嫁衣,一面回道。
三老爷本是庶出,生母李姨娘早亡,原本也不必一直在府中生活。
如今又出仕为官,早就能开府单过不必依靠着定国公府过日子,所以搬出去也是应当。
赵令仪心里却明镜儿似的,老太君终究是在为自己那不成器的父亲考虑呢。
毕竟二老爷出仕为官多年,却不见升官,前后十几年的时间,也就才升到正五品而已,可三老爷不过才出仕三年,已经从七品升至从五品,将来的前途绝对不会止于此。一二年以后,就越过兄长也未可知。
这让历来自视甚高的二老爷如何能不吃心?
“二姐姐怎么没有带着静姝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