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堡,林尼湖临湖住宅区。
罗道夫斯走入一幢麻瓜居民楼,脚步未发出声响,直往三楼去,黑色袍摆拂过落漆的墙面,幽灵般的身影。
楼里的住户大多已北逃,留在家的也窗门紧闭,整栋楼静得像闹鬼,所以街面上传来的巡逻军队的行进声显得尤为响亮。罗道夫斯经过一些窗户时闻见了炖菜和肉汤的味道。炖菜里肯定有洋葱,肉汤里放了不少辣椒。罗道夫斯不喜欢辣椒,吃辣会叫他掉泪,男人是任何时候都不该流泪的。
没有味觉的人不怕辣,她酸甜苦辣都能吃,因为她永远也尝不到。
可她是会痛的,她会受伤,她的缺陷的人生就因为那些不相干的人而充满致命的弱点。
罗道夫斯目标明确,很快找到了记在心中的那个门牌号。大门从里面上了锁,这难不倒他,用阿拉霍洞开进入后,他并不惊讶地发现这房子已久未住人。地板上铺着厚厚的灰尘,灰尘上足迹众多,罗道夫斯循着它们,走入一间卧室。
他拿出魔杖,静静的说道:“空间储藏袋飞来。”
一只棕色的小皮包从卧室的床下嗖忽而出,飞到他手中,罗道夫斯将它放到床上,抬腿跨了进去。
两把猎枪在他落地的瞬间就将他瞄准了起来,另有斧头数把,铁锹数根,他们站在一座螺旋形楼梯顶端的平台上,头顶是空间储藏袋的入口,麻瓜们手持五花八门的武器团团围住不速之客罗道夫斯,呈警戒阵型。
一个麻瓜愣了愣,再定睛将罗道夫斯一瞅,就惊呼:“莱斯特兰奇先生?!”
“别开枪!他是贝拉的丈夫!是自己人!”
一个胖子急急忙忙的从地面跑来,一边朝平台上的这些麻瓜挥手一边喊放下武器!数十英尺高的螺旋楼梯对胖子来说太吃力,罗道夫斯向他迎去,他认得这胖子,胖子是赫克拉的厨子纳什。
麻瓜们留在原地继续放哨,视线忍不住好奇的往迈下楼梯的罗道夫斯瞧去;地面的麻瓜也起了骚动,缓缓向螺旋楼梯聚拢,数百颗人头攒动,沉默的脸孔写满忧虑。厨子在楼梯上与罗道夫斯会和,气喘吁吁:“贝拉……贝拉她还好吗?”
厨子用手撑着膝盖,满脸害怕听到噩耗的紧张神情,罗道夫斯说,她很不好,受了重伤,差点死掉。厨子的眼眶就红了:她会好起来吗?
会。
我们能为她做什么吗?
别再给她添乱就行。她近期内不能回威廉堡,这里的事务将暂由我代理,我需要你们的配合,把本尼维斯山上的矿场尽快运作起来。
“好!”厨子重重点头,接着又连说了几声好,人有些失魂落魄,在原地深呼吸了几次,然后他转身对聚集在地面的麻瓜们说:
“大家,听我说!——贝拉平安无事,大家可以放心了,她还有些私事需要处理,不久就会回到我们中间,这位是她的丈夫,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先生,贝拉请他来代管矿场的事务,我们一定要全力配合!有莱斯特兰奇先生在,就等于贝拉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要对贝拉有信心!”
不安的情绪被厨子的话平抚了下去,人们窃窃私语着,为走下楼梯的罗道夫斯和厨子让出道来。日子似乎又有了盼头,莱斯特兰奇夫人重守承诺,她是不会不管我们的,她请自己的丈夫亲自来安置我们,没有什么比这更叫人安心的了!
罗道夫斯拿着厨子主动交出的一封信,面沉如水地读。信是silbe昨天写的,“大家,我需要离开威廉堡一段时间,出了些事,我必须去处理。……缪勒中校被黑魔王捉走了,在我想办法救出他之前,我希望所有人都躲进空间储藏袋里,……”
罗道夫斯何等聪明,将手里这封信读罢,心中已将整件事理出清晰的脉络:silbe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在巴斯的公寓、杜鲁哈与穆迪争斗的现场,为什么会被黑魔王“小惩为诫”地种下险些叫她丧命的食尸鬼毒。她触怒了黑魔王,又被迫杀死不期而遇的穆迪而被魔法部抓去,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海因里希·缪勒。
总有麻瓜让她几乎赔上自己的性命。
罗道夫斯问厨子:你们旅馆的老板在哪里?
厨子说火山吗?他和玛蒂在一起。
厨子面露悲伤,没有多想,将罗道夫斯带到了一座帐篷前。帐篷的毡门外守着几名壮年汉子,更远一些的空地上几个妇女沉默地搓洗着木盆里的衣裳。每个人的胸前都佩戴着一朵白色的纸花,和厨子胸前佩戴的一样。
一个女子静静地躺在帐篷里,身上盖着白布,年轻的脸孔安详地闭着眼睛。火山垂首坐在她身旁的地面上,用两手握着女子的左手,女子露在白布外的胳膊上密密麻麻全是伤痕。
厨子跟随在罗道夫斯身后走入帐篷,将毡门放下,说话声不觉已有哽咽的音:“玛蒂昨夜用打碎的输液瓶割破了自己的手腕,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这个傻姑娘……贝拉好不容易把她从德国人手里救回来,她却……”他看了看罗道夫斯,恍惚的说道:“哦,你可能还不知道玛蒂的事情……”
罗道夫斯看也不看那女子,径自问火山:“你就是赫克拉旅店的老板?”
火山从盖着白布的女子身旁慢慢抬起头,眼神空荡,死水一般。厨子说:“这是贝拉的丈夫啊,我们见过的,火山,你不记得了吗?”
火山的眼珠慢慢地动了动,片刻后,吐出沙哑的问句:“贝拉……贝拉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