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意心里五味杂陈,她如今重生在沈吉祥的身体只能证明一件事——
沈吉祥已经死了。
而眼前怒目而视的小胖子,正是耿进忠口中与沈家联姻的那位姜家大公子。
沈如意和沈吉祥并不十分亲睦,沈家后宅尚算消停,没闹个鸡毛狗跳,可是不同母的就是心思各异,无论如何像是隔着一层。她俩还不如她与沈万年,毕竟沈万年是个厚脸皮,不管别人高兴不高兴,他噌噌往上蹭,再加上是个男孩子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小时候没少带她玩儿,感情基础十分牢靠。
可是得知沈吉祥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了,甚至连她的死都没有任何知道,还要被姜家这胖子嘲笑一哭二闹三上吊,好像就是要博取他注意力似的。
他也不想想,他一个不能人道,博取他的同情有个屁用?!
当他是皇上呢,就算不能那啥,人家要身份有身份,要相貌有相貌,一句话断人生死,这姜胖子算是个什么东西?欺负她沈家无人,居然还敢骗婚了?
不去大理寺告他,他就偷笑了,居然还敢这般欺辱于她!
离,这亲必须离了!
知道皇帝没死,她肯定飞扑上去的,这一次她可不管什么,除了这已婚的身份——萧小玉那已经人事的身子皇帝都不在意,估计这一回……也不会吧?
不管是为了皇上,还是为了吉祥,她都没有继续留在姜家的理由。
分,必须火速飞!
她见到的场面是在大雪纷飞的冬天,新皇登基,想必萧衍死在冬天,但什么原因也却并不清楚。
而现在她身上只穿件薄衫也不觉得冷,不是春天也是初夏了,她能做的只是尽快见到皇帝,提醒他将要发生的事。还有——那个将她按下水,又等在乱葬岗再杀他一次的那个锦衣卫。
至少,他是她知道的唯一与皇帝落水有直接关系的一个人。
查出那人,也就能牵出幕后之人了。
她总觉得。萧衍的死不同寻常,人为痕迹太过明显。
毕竟萧衍那武力值,每天打上半个时辰的拳,体格杠杠的,别人她不敢说。就他那身体保守估计活到七八十是一点儿不成问题的。偏偏就这么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就没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摆脱这尴尬的身份。
“你就别作了,行吗?”姜达也是让沈如意往地上一坐,闷不吭声的架式给弄的没脾气了,还不如像以前有什么直接跟他喊出来,也比这样像是憋了一肚子坏水在里头的好,指不定什么时候背后给他挖了坑跳。
“咱不都说好了吗,就这么过。你就算和我和离了,再走一家。你真确定那人就像我似的,后宅撒手让你管,就孝敬公婆你委屈些,我娘也还有我爹镇着,好歹你哥现在是忠勇侯,我娘更不敢惹你。你说说,你明知道我——我那个不行,让我那死鬼前妻给踢废了,作不出妖来,就在姨娘房里睡了一晚上。你也至于抹脖子上吊?”
他越说越和软,也知道沈万年在外人看上去是个皇帝一时脑抽封的一个侯爷,封了没一个月就后悔了,之后各种看不顺眼。但是人家名头摆在那儿。
那可不是只有虚名,妥妥的实际好处拿着,皇帝再膈应也封了,不只封了,还给了个都督同知,妥妥的实权派。
沈吉祥。他不讨厌,甚至有一定程度的喜欢,可他顶受不了她一吵架不是动刀子就是动剪子的,上次是闹大发了,不知又听了什么风言风语的就要剪了他的宝贝,以确定他没说假话骗人。说是不能人道,其实是为哪个守身如玉。
特么能信这种话他也是醉了好么,他巴不得传言是真的!
守身,他这辈子就没守身过。要不然也不会惹上脏病,把发妻也给传染了,他也因此命根子彻底毁了,而她也把自己给气死了。
“吉祥,你要实在是想要,我给你找个小倌进来?”他商量道。
姜胖子絮叨叨半天沈如意只当放屁,可就这一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实在是让人不忍卒睹。
沈如意瞠目结舌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我也知道委屈你了——”
“好了。”沈如意伸出手制止,听他说话她全身肝疼。
他不能人道,就给自家妻子找小倌fēng_liú快活,姑且不说他打的是个什么主意,有没有挖坑给她跳的意思,起码这胸襟一般人就比不上。
脑回路——她能说,比皇帝那货更奇葩吗?
还是,世人多奇葩,只是她见的少,拿普遍当唯一了,才各种误解了皇帝吗?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
姜翊一口恶气憋到嗓子眼儿,瞅了瞅沈如意,一想人家有个靠山大哥硬生生又把到嘴边儿的话给咽下去了。软的硬的他都使了,他连绿帽子都往自己个儿脑袋上戴,也算仁至义尽了。
“哼。”他一甩袖子抬脚就走了。
才出房门,沈如意就听他颐指气使的扬高声音训斥门外的丫头道:
“我告诉你们,看好夫人,如果她出个一差二错,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全卖到窑子里!”
沈如意皱了皱眉,听他终于走远了,才叫外面的丫头进来服侍,进来的两个人里有一个细长脸眼下带痣的她有些印象,似乎是叫小翠,沈吉祥从小带在身边的一个丫头,发生饥荒那年买进府的,看着就带着苦相,不过为人很机灵,长着一张巧嘴。
一看到沈家自带的丫头在,她这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