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后半夜的时候,林子里的冷风呼呼地刮在我身上,也许是穿的太单薄的缘故吧,冷得打了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我缓缓坐起,突然感觉手心很疼,张开一看,一条血啦啦的大口子印在手心上,我咬着牙小心的抬着手,突然回过头看见冯婉玲还躺在地上,我顾不得手心的疼痛,赶紧一把扶起冯婉玲,令我疑惑的是,这件外套是谁给她盖在身上的?我一摸冯婉玲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心里暗暗担忧,难不成是发烧了?我看着冯婉玲躺在我怀里憔悴的模样,心里不禁难过,她那楚楚动人的可怜模样,令我顿时鼻子一酸,竟心疼的流下泪来。
冯婉玲微微睁开眼睛,吃力的抿了抿嘴唇,对我说,“李大哥,我好冷!”
我看的是又气又怜,看着冯婉玲一只手沾满泥土紧紧地攥着什么东西,我难过的说,“谁叫你往回跑的!什么东西那么重要!你不要命了!你想担心死我吗?”
冯婉玲勉强的微微一笑说,“李大哥......对不起.....是我太冒失了.....对不....起...”说完,冯婉玲又晕了过去。
我紧紧地抱着冯婉玲,生怕她太冷,不停地用身体给她挡着风,我心里有些难过,一方面是因为现在婉玲发着高烧四下没有药物治疗,另一方面是因为婉玲为了找到那个东西连性命都可以不要。想到这里,我擦了擦眼睛上的泪花,用手擦了擦沾在婉玲手上的泥土。
突然间她的手垂了下来,但是手心依旧紧紧地攥着,我抬起她的胳膊,轻轻地掰开她的手心,捏出她手里攥着的那个泥花花的东西,夜太黑,我拉到眼前仔细的看了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令冯婉玲全然不顾危险,舍命相寻。
看了几秒钟,我的心里突然间情绪上来了,鼻子又是一酸,眼泪止不住的刷刷往下流,我越哭越委屈,一边擦眼泪一边将冯婉玲紧紧地搂在怀中。
这就是冯婉玲舍命也要找到的东西,是我那天送给她的那枚铃铛,没想到冯婉玲竟然把它放在包袱里,铃铛掉下去的那一刻,她说什么也要回去找,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想到这里,我一个大老爷们顿时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很感动,我没想到,这个一直要求我相敬如宾的冯婉玲,心里是那么的在意我。
我流着泪吻了吻她的额头,那股女人特有的体香瞬间令我对她又爱又怜,我实在是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嚎啕大哭起来。
这个女人是爱我的,她心里有我,而且我在她心里的位置很重,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替代的,我觉得,这辈子无论如何我也不要回去了,我就留在这个时代,好好地陪着冯婉玲,和她开开心心的生活,等到了山西,我就跟她爹说说,废止冯婉玲和周鹤山的婚姻,不是我要夺人所爱,女人,就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打的,你周鹤山自私猜忌,对这么温柔贤淑的冯婉玲恶言相向,拳脚相加,试问,婉玲还怎么能留在你身边,怎样开心的活下去?
冯婉玲烧的迷迷糊糊的,不停地说着梦话,“李大哥....李大哥.....对不起......我..已经...嫁人...对不起...”
我难过的用脸颊在她额头上触了触,轻声说,“你李大哥可以等,等你自由的那一天,我一定娶你过门。”
冯婉玲不停地说着梦话,“李大哥...李大哥...我好害怕....好害怕...”说着说着,冯婉玲抿了抿干涸的嘴唇。
我一把抱起冯婉玲,朝着树林中的原路走了回去,就在这时,我背后传来了一阵骏马的嘶鸣声和马蹄声,那匹骏马背上拖着一个大口袋,还有冯婉玲的那个布包袱,飞快的朝我跟前跑了过来。
我顿时觉得有些奇怪,这匹马怎么总是在关键时候就出现,总是在紧急关头就不动了,而且冯婉玲身上的衣服是谁披上去的?这马背上的布袋又是什么?种种疑问充斥着我的内心。
我打开布袋子一看,里面是一些水和干肉还有油酥饼,底下还有一些白花花的碎银子,我更加纳闷了,这都是谁做的?平白无故的给我们又是送水又是送银子的,哎..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先找个地方给婉玲治病再说,这么大的人,烧成这样,要是再不处理,肯定会出事的。
我将冯婉玲放在马背上,牵着马慢慢的往回走,来到那个不停原地打转的蓝布马车那里,地上的那个蒿草堆高高的耸起,那是我刚刚掩埋那个马夫尸体的地方,我将冯婉玲抱进了蓝布车厢里,将那个包袱垫在她头底下,打开水囊轻轻地给冯婉玲喝了口水,冯婉玲无意识的抿了几口,然后沉沉的睡去。
我走出车厢,将我的那匹骏马和车厢前那匹瘦弱的黑马绑在一起,用两匹马共同策动马车,我坐在车驾前,一只手拿着鞭子,轻轻地一抽,“驾!走!”马车缓缓前行,顺着东边袅无人烟的大路行驶过去。
背后的大树上,一个黑袍少年摘下斗笠,微笑着说,“李文国......咱们,回头见!”说完,刷的一下,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只留下一只不停晃动的树枝,徐徐的飘下几片叶子。
康王村,黄师傅家的小院里,黄金魁背着昏厥的苏小沫躲到了门外的大槐树下,黄姑姑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把黄豆,对着那两个怪物怒目而视,缓缓地举起手中的黄豆,用力朝着空中一抛,一颗颗黄豆像一群夜空中的萤火虫,黄姑姑竖着两只手指放在胸前,嘴里轻声念道,“玄仙法门尊王道,乾坤阴阳皇天照,待请王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