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更时分,村子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一阵零零星星的犬吠鸡鸣,黄姑姑和姜文新蹑手蹑脚的朝着村子北面跑去,依旧是躲在不远处的那棵粗壮的枯树上,静静地监视着周围的动静。
姜文新穿了身夜行衣,将辫子缠在脖颈上,手里紧紧地攥着祖上传下来的那把扑风刀,姜文新小声的跟在黄姑姑旁边说道,“金牛姐,你说他潘宥仁是怎么想的?这康王的陵寝可是咱先祖们世代守护的东西,就算是要盗墓,可也不能是咱们这几家啊,毕竟当年都是王爷手下的亲信啊,这么做他就不怕遭报应吗?”
黄姑姑目不转睛的看着周围的动静,面目表情的说,“人心不古,势必沦丧,毕竟年代太久远了,明朝也灭亡了,这潘宥仁向来是贪得无厌,对他来说,但凡先祖留下的东西,只要能兑换成银子,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姜文新点了点头,觉得黄姑姑说的也有道理,于是话锋一转,继续问道,“金牛姐!你说,咱俩进去要不要直接在地宫里就将这几个蟊贼结果了,省的出什么乱子,你看成吗,我用我的扑风刀,把这几个家伙的脑袋悄悄地从他们背后给砍了。”
黄姑姑轻蔑的一笑说,“要真像你说的那么轻松,那我还跑来干什么?你是不知道,这潘宥仁从外地请了一个杂毛法师,是专门对付我们黄家的,你们姜文新功夫再好,对付会法术的人,你有把握吗?”
被黄姑姑这么一说,姜文新尴尬的笑了笑,“嘿嘿,金牛姐,我又不懂法术,要说单打独斗,我非生劈了这几个厮,但是要说你们法师玩的那些个撒豆成兵的法术,我就不会了,嘿嘿嘿,到时候还得靠你啊!”
黄姑姑微微一笑,没有吭声,姜文新心不在焉的继续说话,就在这时,黄姑姑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朝着远处指了指,姜文新也惊讶的看着远处,只见不远处的土梁子上,走来了四个人影,夜里光线暗,黄姑姑离得远,没法看的清楚,但是其中一个满身碎花布的杂毛老头,黄姑姑一眼就认出了来,并且据此推断,这四个人分别就是潘宥仁,粟杂米,尿盆,老饭桶。
没过多久,只见不远处又跑来一个人影,还没等黄姑姑看清,只见旁边的姜文新轻声说道,“金牛姐,你看那人不是周锦绣么?他怎么也跑来了?”
黄姑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这周锦绣原先也是个盗墓贼,也是他之前跟我说潘宥仁打算盗窃康王陵寝的,哎....这些人都不是善类。”
姜文新一听,气的牙咬的嘎嘣响,紧紧握着扑风刀,对着黄姑姑说,“这老孙子,在咱村待了这么多年,敢情就是一直打着这门算盘啊!***!我这就去劈了这厮!”
姜文新刚想冲过去,不料就被黄姑姑一把拉住,只见黄姑姑焦急的瞪着姜文新说道,“你小子急什么,等会,再看看情况!”
黄姑姑这一说法并无道理,只是姜文新一时间难以领会,黄姑姑一直等最后一个人的到来,这个人就是张瑞阳,万一张瑞阳跟来了,一旦进入地宫,就要加倍小心,这粟杂米到不足为惧,只是这张瑞阳并非等闲之辈,之前的那个长发水鬼和旱疖蛤蟆人,都是张瑞阳五行蛊咒中的妖物,仅仅是两个怪物就让黄姑姑对付的够呛,更别说张瑞阳亲自出马了。
过了许久,远处的那五个人影似乎窃窃私语在讨论着什么,黄姑姑一直等待的那个张瑞阳始终没有来,这下子黄姑姑才长吁了一口气,渐渐地,那五个人一齐跳下了土梁子,消失在土梁子下面。
又过了许久,一旁的姜文新早已是摩拳擦掌急不可耐,他焦急地对着黄姑姑说,“金牛姐!好了没有啊!你再不动身我可就回家了!”
黄姑姑瞥了一眼姜文新,生气的说道,“你急什么!走!悄悄跟在他们后面!记住了,不许打草惊蛇!”
姜文新没吭声,将扑风刀来回一倒,瞪了一眼黄姑姑,纵身一跃,从树上就跳了下去,黄姑姑也紧随其后,跟着姜文新一同跳进了土梁子下面的井口中,这时只听姜文新一声惨叫,“金牛姐!你踩着我脸了!”
此刻,天上的月亮越发惨白,四周也显得极为安静,除了呼呼地一阵风声,只能隐隐听到一阵知了的鸣叫声。
同样是夜色下,背着包袱一脸警惕的周鹤山,也跑到了一片密林当中,这条路正是通往山西的直道,只要穿过密林,就能走上大路,顺着大路下去,一直走,就能走到山西境内,周鹤山走了两天,本打算找一家驿站买匹马,无奈一路上荒无人烟,只得硬着头皮步行,好在从小到大,周鹤山都在磨坊干活,体力自是不成问题的,只要穿过密林,找到有人烟的地方,就可以雇辆马车或者卖一匹马代步了。
夜色幽暗,周鹤山一个人穿梭在密林当中,心中不免有些惊恐,头顶上不是传来一阵猫头鹰的鸣叫声,吓得周鹤山一连打了几个冷颤,也许是走累了,周鹤山决定停下来休息一下,于是他加快了步伐,一阵狂飙,终于走出了茂密的树林,来到了一处长满蒿草的小路上,周鹤山坐在路边的草堆上休息,他打开包袱,从里面取出了些吃的,正打算吃东西,就在这时,突然间四周传来一阵微弱的叫喊声,周鹤山吓得赶紧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在这时,不远处燃起了一团幽蓝色的鬼火,渐渐地从鬼火中走出了四个纸人,这四个纸人抬着个轿子,在空中悬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