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疼啊。那我给你治治。”卢向东笑了笑，抬起一脚便踹了过去。这一脚当然没踹中，擦着那人的腰重重地跺在地上，竟将铺在地面上的青砖踹得裂成两截。这一脚的力量可想而知。
卢向东笑道：“不好意思，踹歪了，再来一下！”
不等卢向东第二脚下来，那人早从地上撑起半个身子，连滚带爬地躲到一边，哪里还有半分腹痛的样子。其他人见他如此狼狈，顿时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卢向东原本就没打算真踹他一脚，也就不再理他，转向仍然躺在地上的马壮，勾了勾手指，说道：“别装死了，赶快爬起来，咱们再好好较量较量。”
马壮倒也光棍，双手一摊，就这样四仰八叉地躺着，大声说道：“不打了，我打不过你，我认输！”
卢向东拍了拍手，沉声道：“既然不打了，那你们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为什么不来开会！”
马壮这才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忽然冲着郑小明一指，说道：“郑主任，是你说的，只要有合适的理由，就不算无故缺席，就不会受到处罚。”
卢向东知道郑小明在中间肯定起了不好的作用，但现在却无暇查点他的问题，只是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对着马壮等人使劲一挥手，大声说道：“郑主任说的不错，要有合适的理由，而不是随便编个肚子疼的谎言！国有国法，厂有厂规。如果不履行请假手续，哪怕你有一午条正当的理由，那也算旷工，必须接受处罚！”
他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马壮等人都无言以对。事实上，马壮等人文化都不高，嘴皮子也不行，靠的就是一股子是蛮力和狠劲。现在面对卢向东，他们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只能认软服输。
一阵闪光灯亮起，宣传科的女孩快门连按，将卢向东的光辉形象定格在胶片上。当然，同样闪光的还有女孩亮晶晶的那双大眼睛。这样的男人才是择偶的最佳对象，女孩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卢向东顿了顿，已经继续说道：“大修理是目前厂里工作的重中之重，如果你也不请假就走，他也不请假就走，这大修理还如何进行？据我所知，有一位退休工人身患癌症，刚刚做完化疗，她还坚持来到了会场。而你们，一个个年纪轻轻、身强力壮，却找这样那样的借口，还要向我兴师问罪，你们的脸红不红！我这个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不信邪。在这里，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没有正当理由，下午还不到岗，不管是谁，一律开除！”
氮肥厂已经几个月发不出工资，这份工作其实有和没有已经无所谓了。但是，许多人依然放不下国营企业职工的身份。因此，开除的处分相当严重，就连马壮也变了脸色。当然，他今天在卢向东手上吃了亏，短时间内是不敢再掀什么风浪了。
正在这里，一阵凄厉的警笛声由远渐近。很快，门外便进来几名警察，带队的正是刑警队的副中队长方辉。本来像氮肥厂食堂失窃这种案子，直接交给辖区派出所就行了，但有了王高轩亲自布置，底下的人也就不能不引起重视，结果就选派了刑警队的精兵强将。
“郑主任，你马上把我刚才说的话发个通知出去！下午不能到岗的，一定要履行请假手续，而且谁批的假，谁就必须负责到底。如果有人弄虚作假，批假的人也要承担责任！”看见来的是老朋友，卢向东赶紧对郑小明交待了几句，便迎了过去，笑道，“方队长，你看，一件小案子，没想到把你给惊动了。”
方辉笑道：“本来胡大想要亲自过来的，因为市局刑警支队突然来电话，抽调他去查一件案子。这不，只好让我赶鸭子上架了。”
卢向东也笑了起来：“有些日子没见着胡哥了，哪天得空，咱们几个得好好聚聚。”
其实大家都是忙人，聚一聚的机会还真不多。
马壮这才知道，原来新厂长跟公安口的人不是一般的熟。也亏了他不是卢向东的对手，否则要是他把卢向东伤了哪里，只怕这些警察也不会放过他。想到这里，他脑门子上不由渗出冷汗，悄悄往后面退了退，想躲到人群后面。可是他个子太高，哪那么容易躲得掉，早被方辉看到了。
方辉眼睛便扫了过来，沉声道：“马三儿，是不是你捣的鬼！”
原来，这马壮在家中排行第三。当然了，马三儿的名号也不是谁都可以叫的，只是方辉喊他，他却不敢发飙，只得陪着笑脸，道：“方队，您说笑呢，我哪能干这种事情。这不，听说食堂让人给搬空了，我就巴巴地给厂长提供线索来了。”
看到方辉沉着脸不说话，马壮赶紧又说道：“就在昨天下午，承包食堂的邵老板把食堂里的东西装了满满七卡车，全部拉到玻璃厂的废弃仓库去了。帮他拉东西的就是厂里的车队，不信你们把老龚叫来一问就知道了。”
老龚就是车队队长龚爱民。马壮既然说得这么清楚，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方辉点了点头，道：“马三儿，你跟我们一起去！”又对卢向东说道：“向东，这案子好破，你就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卢向东也没有跟他客气，挥手道：“行，那我就不陪你们了，这边还有好多事。”
…
连马壮都低头服软了，其他刺头更不敢吱声，这也让许多事情变得简单起来。但是卢向东却很清楚，擒贼擒王，而马壮顶多只能算个贼头儿，真正的“王”还隐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