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蓦地落在了他的身上,半晌,他才道:“这愧树是皇后娘娘几日前拿来的吧。”
曹德轻抬起头,看见他眸光闪闪。原本放在这殿中是想告诉他这是皇后娘娘送来的,可是一想到皇后娘娘以前制作药丸的时候也不曾告诉皇上。想来,这次也似乎是一样的,便没有开口,留下了私心,久了也便忘记了。
不过皇上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不解的看着许恒弋,许恒弋摘下一片愧树叶子,淡然道:“记住。将皇后送愧树这件事情忘记了。永远烂进肚子里,若是忘了朕给你的提醒,小心你的脑袋保不住。”
曹德一惊,下意识地更加用力将头埋下,却又听见他冰冷地说道:“将愧树拿开吧,朕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了,扁鹊制作的药丸如今让他也不要再做了,按照原先熬出的药汁给朕喝。”
“老奴知道了。”
“关于容大人送奏折的事情,朕不想这种情况再出现第二次,若他还有私心的话,朕一律不留情面,你告诉他,有什么事情在朝堂上说,朕不喜欢这种偷摸的方式,你且下去吧。”
“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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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若里几百年来从来不下雪。然而那一天,却意外的下起了雪,怀若国主风银君挑选国后的日子已经选定了,经过了重重的选拔,西部落新任首领女儿----吕红成了风银君的国后。
怀若人民只知道,西部落这个新首领的女儿曾经流落在外,孤苦无依,还是前几个月重新认回来的,西部首领将她带入宫都选拔,没有想到国主第一眼就看上她了,众首领经过相关程序和觐言之后最后选定了她为国后。
至于原先消失的侧妃。没有人再提起,只知道国主身边留下了他们唯一剩下的骨肉----风燕楚。
雪纷纷地落在了宫都的每一个角落。但却丝毫都不影响婚礼的进行,怀若国主婚礼必须按照最古老的先祭仪式,两人分别到左宫殿与右宫殿中净身,洗去世间所有的罪孽。
这仪式当初夕颜在时是没有的,因为当时她算侧妃,还没有资格。
净身后,两人到中宫殿中汇合。
喜褂佳人,额头的中间挂上的是椭圆型的绿色玛瑙,珠花发簪斜插入云髻,长长的喜服委拖在地毯上。
风银君面色冷清,紫色的眸子在净池边隐约发光,接过司仪手中递给的美酒,紧接着吕红也接过,怀若的婚礼不同于天朝与云国,不需要三跪九拜。
只需要念一段很少由怀若人听得懂的古老语言宣誓着,司仪紧接着用柳汁分别洒了一点露珠到两人的酒杯上,说了最后一句:“愿国主与国后心连心。”
这句话之后,便可以喝交杯酒了,举手,吕红见他走近一步,眼瞳里是看不清的复杂神色,两人交挽着手臂。
他的鼻翼离她如此之近,宛若失去了呼吸,还未等她回身,那杯喜酒已经入了他的喉咙,下一秒,错愣间也喝下了一杯,司仪满意的看着他们,紧接着,风银君俯下身,柔软而轻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带着方才那清馥的酒香和柔软的味道,他是第一次这样吻他,这是酒后湿吻,是必须的仪式,若是……
胡思乱想间,她的脸募然间红如朝霞,这时,便又听司仪道:“送入洞房。”
仅有四个字是婚礼最后的闭幕,两队由孩子们齐排的队伍纷纷洒下了花瓣,带领他们进入宫都里最为繁华的一个宫殿。
怀朝殿。
吕红被红娘安置在床榻上后,红娘便退下了,风银君走进怀朝殿中,便关上了门,吕红的心里如怀揣着小兔般跳跃着。
这时,他很快的揭开了他的盖头,映入眼睑的是她看了几年一层不变的紫色瞳仁,见他似乎要开口说什么,吕红徒然间用手指按住了他的唇,低声道:“我知道主子想说什么,吕红心里清楚,今晚主子可以先行离开。”
将她纤细的手指拿开,瞳仁幽深,见华丽宫灯下,映衬着她精致娇媚的轮廓,只是沉沉道:“你不必如此委屈自己,该进行的还是会进行,这算是我们之间的承诺吧。”
吕红心里有些苦涩,却还是渴望在他的心里占据着一些地位,她轻声道:“红儿明白,红儿定会照顾好燕楚的,做他的母亲。”
他唇角一勾,显然是有一丝笑容,却没有进入眼底,他与她有了一场交易,身为暗夜组长的她,通过他的各种须道成了西部落首领的女儿。
他娶她,为的便是燕楚有一个母亲。她嫁给他,为的是圆自己多年的一个梦。
她亦爱着他多年,做他的婢,无怨无悔。
他不爱她多年,用她做棋子,习以为常。
自最后一次见到夕颜后,风银君便明白此生她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了,然而燕楚他却不想还给她,即使她想要回,也不太可能,要回她的儿子燕楚就意味着身份的曝光,意味着他与许恒弋曾经共同享用过一个女人,战争便会爆发,聪明如她,不可能做如此愚蠢的事情。
而身为国主的他,不放心燕楚交给任何人抚养,这时,他需要的便是一个能当任母亲角色的女人给燕楚一个未来。
吕红心肝情愿,他也早有这个心思,让吕红来教导燕楚,会比其他女人教养让他放心。
“你过来。”他挥了挥手,愣神片刻还是乖乖地走过去,下一秒,便是被他抱在怀里,耳边是他低沉的嗓音。
“你放心,仪式中的洞房花烛不会少。”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