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雄利用董卓这道圣旨中的漏洞,跟董璜玩了一招“拖”字诀。
你董卓不是逼傀儡皇帝下诏,要削我兵权,把我调回长安去么,好啊,我领旨谢恩。
可惜你在旨意中,却没有明言叫我什么时候赴任,那不管是明天走,还是下个月走,甚至是明年走,还不都由我决定,谁让你没点明呢。
不过貂雄虽然耍了董璜,但为了尽量推后翻脸的时间,便没有做得太过份,把董璜安排入馆驿后,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歌伎舞伎统统的都供应着,尽可能的用酒色拖住这位董家大公子。
貂雄的手段很快就见了分晓。
飞扬跋扈的董璜,本就是贪图享乐的贵公子,美人一抱,好酒一喝,很快便陷入了灯红酒绿之中,把自己此行的目的,暂时都抛在了脑后。
而貂雄则趁着董璜沉迷于酒色这段时间,督促周仓加快赶制破骑利器的进度,并令三千精兵于偏僻之营,日夜操练新式阵法。
不觉半月已过,董璜沉醉于酒色温柔乡中,完全没有催促貂雄起程的样子,时间方面的劣势,正在一点一滴的被貂雄扳回来。
是日午后,军府正堂。
貂雄正与庞统徐庶两位谋士,商议着武关方向的军事布局,忽然间,府外传来的哭闹声,却打断了貂雄的思绪。
“外面是怎么回事,谁在哭闹?”貂雄剑眉一凝,向许褚示意一眼。
许褚忙大步而出,去往了府外看个究竟,片刻后,许褚回往堂中,还带回了几名哭哭啼啼的百姓。
“禀将军,军府门外聚集了百余百姓,哭闹着喊冤,请求见将军,末将特带进来几人,请将军处置。”许褚答道。
喊冤?
貂雄眉头又是一皱,要知他治政清明,严令军队不得扰民,更严惩贪腐,南阳一郡在他治下可以说是政通人和,不然士民们也不会如此拥戴。
如今却在治所宛城,他眼皮子底下,竟有几百号百姓同时前来喊冤,岂能不叫貂雄起疑
貂雄便将手头事暂且放下,坐回上首,俯视着几名跪伏的百姓,问道:“尔等有什么冤情,尽管说来,本将为你们做主。”
带头的一名老伯方才哭哭啼啼的,将事情的原委道了出来。
原来,连日以来,董璜带来的那一百家兵,在宛城中横行霸道,竟然擅闯民宅,不但抢掳百姓财物,更是丧心病狂,奸污妇女,简直如强盗一般。
眼前这老伯一家,就是被董璜亲兵抢掠一空,待嫁的女儿,还有自己的儿媳妇,统统都被奸污。
而老伯的儿子因为反抗暴行,更是被董璜亲兵活活打死,这老伯本人也被打得受伤不轻。
耳听着这老伯的哭诉,看着他身后那几名哭啼的妇人,貂雄拳头握得咔咔作响,鹰目之中,愤怒的火焰已狂燃而起。
他没想到,董璜竟然如此飞扬跋扈,竟敢纵容自己的随从亲兵,在他貂雄的地盘上抢掠百姓,奸污妇女!
貂雄承认自己行事狠辣残暴,似蔡玉和孙尚香两个姬妾,或多或少都是他用铁血强迫手段,强行威服她们,将她们纳为己有。
但蔡玉和孙尚香的身份,都是敌方阵营的女人,貂雄对待敌人,从不吝惜残暴,对治下平民百姓,只要臣服于自己的,貂雄却不屑于残暴。
他焉能不怒!
“不光是草民一户,宛城乡邻里,有几十户都被那些西凉兵祸害,草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惊扰将军大人,请将军大人为草民们作主啊……”
那老伯泣不成声,跪伏在地上磕头不止,几名被糟蹋的妇人也伏拜于地,哀求哭泣。
砰!
怒发冲冠的貂雄,拳头猛然击打在案几上,怒喝道:“狗胆包天的东西,竟然敢在我貂雄的地头上作恶,我看你们是找死,许仲康,你立刻带着我的亲卫队,把那些干过坏事的董璜亲兵随从,统统给我抓起来,就地斩首正法!”
“末将遵命!”许褚早就恨得牙根痒痒,一得号令,当即带着一众虎卫亲兵汹汹而去。
“多谢将军为草民做主。”
“将军大恩,我等世世代代不忘。”
阶下跪伏的一众受害百姓,眼见貂雄竟不畏董家威势,竟为他们这些草民做主,无不是感激万分。
貂雄安抚了他们一番,方才打发他们离去。
这几名受害百姓一出府,便将貂雄替他们做主,严惩凶徒之事,道与了府外跪伏的百姓们,一时间众人欢悦,对貂雄是感恩戴德,又是一阵的山呼感恩。
许久后,外面的感恩之音方才隐去,聚跪于俯门的百姓们,才怀着一颗感激之心离去。
军府中,恢复了安静。
“将军为民伸冤做主,的确是明主之道,只是这么一来,势必会得罪了那董璜,可能会影响到我们的拖延战术。”
庞统摇着羽扇道,虽然他面无表情,但言语之中可以看出,庞统对貂雄方才的决断,还是存有保留的。
少年鹰目中,却燃烧着无悔和决厉,毅然道:“当年我打下宛城之时,曾向城中士民许诺,只要他们臣服于我,我就会保他们周全,哪怕是现在就跟董家翻脸,我貂雄也绝不会食言。”
他为这些百姓做主,绝不是单纯假惺惺的收取人心,更是因为他恩怨分明的性情所致。
我的人,我拼上性命也要保护。
我的敌人,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灭了你们。
这就是貂雄的风格。
庞统眼神微微一动,似对貂雄的话有所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