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卧室,付亦泽蜷缩在一张大床上,淅淅沥沥的雨声从窗外传来,轰隆的打雷声响起,卧室被照亮了一瞬。
循着亮光,能够清晰地看着付亦泽大睁着通红而又空洞的双眼望着窗外,怀里抱着一个相框,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静静地回忆着。
回忆着从认识温陌阳到从他去世之前的点点滴滴。
其实付亦泽和温陌阳的初遇并不是他当上他的私人助理那一天,而是在酒吧里。
那是在两年前,温陌阳在台上跳舞,付亦泽坐在台下喝酒,当时他一眼就注意到了温陌阳,因为他长得和周围的人有很大差别,很亮眼,很吸引人,仿佛与酒吧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在台下看着,然后就看见一个长得有点猥琐的男人前去搭讪,那个男人占了一下他的便宜,两人突然就打了起来,最后那个男人被温陌阳揍成重伤进了医院,而温陌阳则被带到了警察局。
本来这种事情付亦泽一般不会管的,可不知怎么回事,那天他意外地让属下去警察局把他保释了出来。
不过付亦泽并未亲自出面,所以直到去世,温陌阳都并不知晓那一次是谁保他出来的。
直到一年后,温陌阳来付氏集团应聘助理,虽然时间隔得比较久,但付亦泽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温陌阳对他表白的时候,本来付亦泽是不相信感情一事的,但不得不承认也觉得自己有点喜欢他。
他以为只是一点点,若不是现在温陌阳突然去世,他恐怕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对温陌阳的感情竟然如此深,深入骨髓。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付亦泽完全没反应,仿佛没听见,或者一点也不想理人。
声音还在继续,敲了好一会儿,又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然后就是刺眼的灯光亮起。
来人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黑西裤白衬衫,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条:“付董,你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还是吃点再休息吧,不然您的胃受不了。”
“滚!”嘶哑的声音从付亦泽的口中溢出。
小伙子叹了口气:“付董您还是吃点吧!,我扶您起床。”说着他伸手就打算把付亦泽怀里的相框抽出来。
岂不料,他还没摸到相框的边缘,付亦泽就像炸毛一样突然跳下床,单手拿着相框,对着小伙子拳打脚踢,一边打还一边吼道:
“谁让你碰我东西的!你给我滚出去,老子吃不吃饭关你屁事,别以为你是我爷爷叫来的老子就不敢打你,你信不信老子今天就打死你,你个王八蛋!给老子滚开!”
“付董,你不要打了,我知道错了,救命啊!!!”
小伙子被打得屁滚尿流,伤痕累累还不敢还手,连忙把碗扔到地上,抱头往门外窜去,一边跑还一边求饶。
“滚出我家,我警告你,以后你要是再敢来我弄死你。”付亦泽一路追着小伙子打,直到把他打出客厅,才嘭的一声关上门。
这个小伙子是付老爷子亲自给付亦泽找的私人助理,私人助理不仅管工作上的事,也管生活上的事,总之付亦泽身边的大小事务都归他管。
这已经是付亦泽自温陌阳去世之后赶走的第六个私人助理了,而且这一个月,付亦泽只去了公司三次,这仅有的三次还是付老劝他去的,要不是付亦泽为了去公司拿温陌阳生前用过的东西,就连付老也不能把他劝去。
因为温陌阳在当他的私人助理期间都是和付亦泽住在一起,所以付亦泽的住所有一个客房是留给温陌阳住的,三室一厅的房子,除了付亦泽的主卧,另外一个就是书房。
现在付亦泽都搬到了温陌阳以前睡的客房来住,而且只要有人进了这套房子,付亦泽就会对他破口大骂,要是有人进了客房,那就是拳打脚踢,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但是如果不进客房,付亦泽很少出来,有时甚至几天都不吃东西,所以经常发生今天这种事情。
可苦了这些被打被骂的助理了。
付亦泽把人打走之后,又继续阴沉着脸走回客房,把地上洒掉的面和破碎的碗认出来,把地板擦干净,确认其他东西都保存得非常完整,这才坐在床上看着相框发愣。
相框里的人是温陌阳,上面的人笑容温和,充满朝气,这还是大学时候拍的单身照,付亦泽从温陌阳的遗物中发现的。
这件客房里摆放的很多东西都是温陌阳用过的,墙上和柜子上也有他的很多照片。
被赶出去的助理站在门外,龇牙咧嘴,嘴里还说着认栽和自认倒霉之类的话,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按了一个号码。
嘟嘟几声,听那边一接起来他就开始诉苦:“付老先生,您看你要不要重新找个人来伺候付董啊!我打算今天就辞职......我是真不能胜任这份工作,您是不知道付董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今天还把我给揍出门来了,我现在还站在门外呢......您要是不信您可以找人来鉴定一下我身上的伤势......”
另一边,一栋四合院里,客厅里灯火通明,一个杵着拐杖,头发花白的老头子坐在雕花木椅上,对着电话说:“那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干,我明天就把工资打给你,另外再打十万做补偿。”
小伙子听到有十万块钱的补偿可以拿,高兴极了,挂了电话就裂开嘴笑,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势,倒吸一口冷气。
虽然被打了一顿,但他还是觉得挺值的,要是每次被打都有这么多钱可以拿,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