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二十一年五月,正是江南烟雨朦胧,草长莺飞时候。
小老虎出生十个月,身体才逐渐好起来。有了正常婴儿的模样,虽然还有些弱,却不像刚出生的时候那般,身子蜷缩成一团,浑身冰凉,唇色发紫,身上青灰一片,这十个月,小老虎几次在生死边缘徘徊,让胡三朵心力憔悴,甚至没有时间去想童明生。
等宝组织里,最具有权威的大夫说。“以后还需要调养就是了。”
胡三朵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如同活过来了一般。
这最难捱的时光总算是过去了,忙忙碌碌,她不知不觉就度过了产后抑郁症的最风险期。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不提童明生,不让自己心情激动,尽量的平静,总算是过去了。
“把你查的消息都给我吧。”胡三朵一边逗着刚午睡完醒来的小老虎,一边跟身后进来的人说话。
不知道是聚灵石真的有作用。还是莫鼎中日复一日的不放弃起了作用,莫夫人居然真的好了起来,记忆力还不错,什么都记得,脑子清醒。只是像个孩子一样需要学走路,学说话,有时候莫鼎中会带着她蹒跚的过来跟胡三朵说话。此时正要离开。
莫鼎中看她神色如常,才放下心来。状围肝号。
回头冲身后吩咐了一声,不多时就有人送来了消息来,等小老虎打了个呵欠睡着了,胡三朵才翻了翻桌上的纸张。
眉头紧锁,怎么会没有他的消息呢,荣慎、程三皮、金泽、马瓒这些人的信息都有,甚至是石头城里的阿鲁达和曼丽,这些人的活动都调查的很详细,就是没有童明生,找不到他的一点痕迹。
胡三朵揉了揉眉心,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将心头涌起的烦躁压下去。这一年她倒是越来越会忍耐了。
她苦笑,童明生要是要躲着她,不让她找到,的确有很多的办法,她不挪窝的待在嘉兴城里,等他寻来,只怕也是时光误了流年。
她以前就事事跟着他的脚步走,现在隔了这么久,他不知道又往前走了多少步了。
“童明生,童氏的宝藏在我这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胡三朵看着摇篮里小老虎那张熟睡的脸,就是睡着了,他手中都握着一块玉牌,小爪子紧紧的不放手,上面被他舔得都是口水,这是事后从池塘里摸起来的童氏玉牌,她曾让李瑞用这玉牌去寻找童氏图腾的店铺,在里面拿东西,也是可以的,这让胡三朵心里多了一丝希望。
自从那天开始,但凡小老虎的吃穿玩用的东西,都是从童氏去拿,作为童氏族人,胡三朵取用得理直气壮,她不信她的事情会瞒得过童明生。
可是到现在了,他也没有出现。童明生这样的男人,他热情的时候就像是一把烈火,掏心掏肺,恨不得什么都给她,可现在,他又能硬下心肠来丢开他们母子俩不闻不问,两种都被胡三朵赶上了。
她眼中闪过坚决。她是一定要去求一个结果,要么让她死了,否则这辈子,绝不和他生离。
第二日一早,将小老虎穿戴好,把他心爱的玉牌用绳子穿好了,挂在他脖子上,塞在他手里,又给他套了一件斗篷,才抱着他出门。
院门口停了一辆马车,李瑞大步走过来,给她撑伞,胡三朵上了马车,一路直奔虞山而去。她要找人就从今天开始了。
虞山脚下的房子已经被休整好了,她这么久才第一次来,刚开了院门,就有老乡过来敲门,李瑞开了门,门口那妇人居然还认识他,他将人迎进来,那妇人一见胡三朵,就热络的道:“夫人可算是回来了,前年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家老周说围了好些朝廷的人,也不准打听,又是火气又是长刀的,怪吓人的,没见到你和金少爷,万幸你们没有出事呢。”
胡三朵拍了拍心口,劫后余生的道:“我们前一日去了外地,后来听说家里有贼人进来了,朝廷抓贼呢,将屋子也给毁了,后来赔了银子,前阵子正好赶上生产,儿子又生了病,就只让人来休整了宅子,并未回来,现在儿子病好了,才回来看看。”
那妇人念了一声佛,阿弥陀佛了几声,又看了小老虎,夸赞了几句,必有后福,才问起今年的地租来,三年租期满,今年应该是新签订合约的。
胡三朵推说:“等当家的回来再订吧,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做他的主。”
这妇人也不是立马要从胡三朵这得到答案,只是讪讪的说了几句,“今年开春年景就不好,去年冬天下了老大一场雪,今年又下了这两个月的雨,池塘又多挖了几口,还是都填满了,每日往水田外泼水都来不及,收成要比往年差。”
胡三朵好声好气的将人送出去了。
见小老虎精神尚好,换了新地方,又不用喝那么苦的药,兴奋的嗷嗷叫,胡三朵将他全副武装好了,留了几个人看家,除了莫鼎中派来暗中保护她的人,谁也不许跟着,这会没有下雨,她还是带了伞,往山上去,在山林中多的是鸟雀和动物,一连问了好几个,才找到了路。
童氏祖坟的所在,她知道有机关,并不敢贸贸然的进去,只是让几只兔子在前面带路,这里不只是有机关,还种了驱虫驱蛇的草木,连兔子也不敢走了,她才站定了,只能透过树丛隐约看见几块墓碑。
“小老虎,这里面躺着你的曾祖父、祖父,还有大伯,给他们作个揖吧。”胡三朵说着,将他放下来,让他踩在地面上,十个月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