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正在议论时,黄晓雪突然说:“我已经吃饱了,这个牛肉我不想吃了!谁吃我的牛肉?李天星最馋了,你吃了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李拐子就一下把筷子伸了过去,“嗖”的一下就把肉夹去了,黄晓雪瞪了一眼李拐子,又斜了我一眼,好像很不满意。
李雪梅看着这个场面,看看我,又看看黄晓雪,好像很不理解。我心想,看我们干啥?我们又没像你一样谈恋爱。
我正在想,就听李雪梅说:“李天星,我也不想吃牛肉了,你把我的牛肉夹去吧!”
李雪梅的话一说完,黄晓雪就看了我一眼。
我急忙用手护住了自己的碗,大声说:“我才不吃呢!我有那么馋吗?要不然,把你的牛肉留给那些三分之二的受苦少年儿童吧!”
听了我的话,李雪梅显得有些狼狈,黄晓雪急忙说:“你自己吃吧!刚才我说李天星馋是开玩笑呢!谁会吃别人的剩嘴巴!”
“他不吃我吃!”黄晓雪的话刚说完,李拐子就喊了起来,接着就把筷子伸了过去。
李雪梅瞪着李拐子说:“不给!馋死鬼!就想吃别人的东西,羞不羞?”说完就把牛肉撂倒了嘴里。
我看为几块破牛肉就吵得不可开交,就制止了他们,大家又开了会儿玩笑后,气氛就又变好了。
后来的几天里,我们几个好朋友就一直在一起吃饭。我也乐得和大家一起吃饭,最起码吃饭时再不用躲着藏着了。
几天的锻炼结束了,我们这群可怜的孩子也累趴下了,指望大家走回学校去无疑是个幻想。
为了找到回学校的车辆,老师们分头行动起来。幸好黄河边有一个水利工地,那里有不少汽车。他们听到这群学生已累地走不动的事情后,当即表态,派车把学生们送回学校。
那天早晨,几辆车停在了小学校门口,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往车上爬。
我正在上第一辆车,无意间发现黄晓雪正往这里看,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是想让我邀请她上第一辆车。正想叫她时,突然看到那天揪我去见革委会主任的那个老师也在跟前,便把话咽了回去。
我好不容易爬上第一辆车后,扭过头去寻找黄晓雪,见她正不顾一切地在上第二辆车。
在路上,我坐的车和第二辆车的距离很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黄晓雪,她也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我。
坐车确实比走路舒服多了,不一会儿我们就回到了学校。当天没有上课,学校让同学们休息了一天。因为同学们都要洗洗涮涮,晚上的熄灯时间也延长到了9点半。
几天的劳作让大家都很疲惫,同学们躺下后就都进入了梦乡。半夜时分,校园和校外突然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声,住校的同学都被惊醒了,全都跑到了宿舍外面,吵闹声和哭叫声连成了一片。
爆炸声过后就是满天的火光和远方山谷里传来的回声、轰轰隆隆的枪炮声和人们的叫骂拥挤声,让同学们感到非常恐怖。
正当同学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时,管理住宿的老师吹着哨子跑了过来,高声喊着让大家集合。他告诉大家,发生战争了,敌人的飞机开始轰炸了,要求大家用五分钟的时间穿好衣裤,集体到学校后山简易掩体里防空防轰炸。
穿好衣裤后大家都紧张地站队准备到后山去,我急忙寻找起黄晓雪,谁知她早已站在了我的身后。我又开始寻找胖翻译他们,等找到了他们,我告诉他们照顾好那几个女生。在几个朋友里,唯独缺了李拐子。我和呱哒板、桔子皮跑到了李拐子的宿舍,他正在拼命地提裤子。借着外面的光线我们看到,他把裤子穿反了,就怎么也提不上去。我们几个七手八脚就把他的裤子扒了下来,把裤子掉了个个他才把裤子穿上。
到了后山后发现,山下掩体里都是人,人们不分男女老幼都挤在了一起。部队的战士们和民兵正端着枪往山上爬,看样子是上去打飞机的。四周布满了岗哨,像是在防止特务的混入。
十几分钟后爆炸声慢慢稀疏了,过了一会儿周围就没了轰隆隆的响声,只能听到人们的喘息声。呱哒板说,飞机轰炸?怎么只听到爆炸声听不到飞机声?这是演习吧!果然让他说对了,不一会儿老师就来宣布,这是一场演习,事前连他们也不知道。又过了一会儿,一发信号弹升上夜空,宣布解除演习。
第二天我们才知道,演习是军管组搞的(文革时期很乱,那时实行了军事管制,大单位军管叫军管会,小一点的地方就叫军管组,他们领导一切),是为了防止苏修侵犯,为了以防万一。
上课后,学校组织了一个全校师生大会,对演习进行总结、欢迎新来的军代表(部队的一个班长,领导全校工作)。
那个军代表比我们大不了多少岁,看着就像是一个大小孩。在让他讲话时,他显得很紧张。面对这么多的学生和老师讲话,他可能是第一次,说话结结巴巴的。据说这个军代表是个连队骨干,善于学习毛主席著作,艰苦朴素的作风发扬得很好,无产阶级立场比较坚定,家里几代都是受苦人,苗红根正,部队就派他来对学校实行军事管制,担任军代表。
军代表吭吭哧哧地说,通过演习发现很多问题,一是防空洞不合格,二是师生军事素质很差。如果万一发生苏修和帝国主义的侵略,就很危险。他说,光读书是没用的,敌人打过来了,你读再多书也没用。他说他连初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