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想着一件事,不过在安排之前,还需路姑娘回答我一个问题。”
完了完了,果真是要问刺那一枪的事了!没办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路芬芳淡定道:“您但问无妨。”
“好。”陈逾熠问道,“我想知道……路姑娘有志修仙吗?”
路芬芳丝毫没料到,这就是陈逾熠郑重其事要问的问题么?她抬起头疑惑得望着陈逾熠。
陈逾熠继续道:“路姑娘原本的资质,凡世五百年都出不了一个……此事不提也罢。但或你仙缘未断,又有了这四灵根。既有星火微光,为何不放手一试?”
陈逾熠的声音沉稳坚定,竟激起路芬芳心头一腔热火。她问道:“长老,您觉得……我行吗?”
“灵根和能否成仙没有必然的联系。若你下定决心,我可以教你。”
路芬芳沉默。太素宫代掌门,剑术修为第一的执剑长老陈逾熠主动教她功法,这是太素三千弟子做梦都梦不到的好事,路芬芳的身子还直愣愣坐着,魂早就跪在地上给陈逾熠磕了三百个响头了。
路芬芳努力压住心头的激动,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起身行礼道:“我资质太过驽钝,恐怕要辜负长老厚望。”
路芬芳低头拱手,没有抬头看陈逾熠的表情,但感觉她们二人之间的空气像潮水般静静涌动。陈逾熠道:“不必如此惶恐。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太素宫门下弟子,由夏苕华指导,跟随钟峰仁威宫弟子修炼。筑基之后,我便亲自教你功法修习。”
“如此……多谢长老。”
路芬芳走出玉虚宫时,已无半点困意,反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她撑起澄雷给的羽箭飞伞,如同柔弱纤细的蒲公英飞在齐云山深邃的风中,不发一语。
“你不愿拜陈逾熠为师,可是担心她盯上了珠丘?”伯服忽然问道。
路芬芳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深谷,忽然有些羡慕擦肩而过的仙鹤,至少它们是依靠自己的翅膀在飞翔,不用像她一样,担心手里的灵器会忽然坏掉。
“我没办法不怀疑,太奇怪了。”路芬芳说道,“我身上疑点重重,陈逾熠竟然一概都不过问,这么快要收我为徒……太奇怪了。”
“你不必太过小心翼翼。妮子,有了陈逾熠这句话,你便是太素宫的正式弟子,从此便可名正言顺享受太素宫的灵宝秘籍,这是好事,开心起来啊。”
开心……路芬芳回头望去,笼罩玉虚宫的碧绿法阵光华流转燃烧,如同日轮,如同心脏。她尝试着飞得高了些,穿过扑面而来的云雾,重峦叠嶂,玉辉流泻,北边是钟鼓二峰,南边是榔梅院,西边是展皓峰、拱日院、三天门……
她曾经在齐云山上空翱翔多次。第一次是苕华带着她,她踩在飞剑上,抱着苕华的腰,又兴奋,又好奇,怎么看都看不够。降落时她想着,以后若再能御剑,一定要居高临下好好看看太素宫的全貌。
后来御剑是澄雷带着她,但她顾着和他打架,竟全然没有注意脚下的风景。如此说来,这竟是她第一次独自好好享受飞翔的快乐。她暗暗激励自己,路芬芳,开心起来,不要再畏首畏尾,勇敢向前!
路芬芳想要加快速度,却听身后传来“小心小心!”她刚要回头看,一个白影“嗖”得从她身边飞了过去,原来是太素弟子御剑飞过,飞剑将风云割为两半,扫得路芬芳转了个圈。紧接着,又一个弟子也飞了过来,一面大喊道:“让开让开!师兄,我快追上你了!”
路芬芳没来得急对那个人挤出一丝歉意的微笑,他已瞬间飞了过去。两个追逐的人身影消失已久,只剩下路芬芳被两道白色气浪合围,如同凝固在透蓝的晴空中。
切,她刚才那个也能算飞吗?不过只能算随风飘荡罢了。
不过,路芬芳相信,她也会用御剑高飞,乘风破云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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谏珂事件结束后,路芬芳的日子变得平静起来,武英韶却不像从前那样开心顺意了。四位长老把擒获谏珂的功劳安在武英韶身上,照样任命他做鼎剑阁大弟子,他却以自己修为低微为由,坚决不肯从命,执剑长老几次劝慰无果,最后只得作罢。
谏珂临死时说的那些话到底还是对武英韶造成了一些震动。他辞受鼎剑阁执事,似乎是为了表达对陈逾熠的不满。
他光是这样胡闹还不够,还一连五天都不去三阳道院练剑,偷跑去山下喝酒,喝到半夜才醉醺醺得回来,谁劝就骂谁。路芬芳几次想劝他,都被他凶巴巴得瞪了回去。
武英韶便这样任性胡闹了一个月,每天都是酒气熏天憔悴不堪,竟不见了修仙多年的丰神朗玉,倒像山脚下那大字不识几个的贩夫走卒。路芬芳本想去请夏苕华宽慰他,谁料道,更坏的消息传来了:
夏苕华的珍珠帘试炼,失败了。
这消息一传开,太素宫便炸开了锅。头一个时辰,众弟子都把这当笑话听,以夏苕华的资质和背景,她不可能通不过珍珠帘试炼;后半天,澄雷亲手将苕华“珍珠帘试炼首次不通过”记录在她的修仙手札上,说与亲近的几个师兄弟。于是,太素宫上下都知道了,众人一片哗然。
当然,这一片哗然之中,有为之惋惜的,也有悄悄幸灾乐祸的。连着三天里,平时围着苕华转的弟子们都躲得远远的,一则是见不到苕华,二是见到了也不知该安慰什么。
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即便苕华通不过珍珠帘试炼,夏英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