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找——”
澄雷一时语塞,现在看来,他能去找的竟只有武英韶了。武英韶向来自负,仗着自己是执剑长老亲传弟子,谁都不放在眼里;当了鼎剑阁大执事后越发不可一世,到哪儿都摆着一副臭架子。澄雷就算脊梁骨碎了,也决计不会向武英韶弯腰的。
可是世事弄人,武英韶向来瞧不起资质平庸之人,却偏偏对路芬芳青睐有加。澄雷若肯放下脸面相求,武英韶极有可能出手相救。想到这一层,澄雷心里万分难受。求,还是不求,到底该怎么办!
李君盼安慰道:“好啦好啦,我看整个太素宫也就你是真心关怀路姐姐,我来给你指条明路吧!”
李君盼说着,从怀中取出一物与澄雷。澄雷见是一块两寸长、一寸宽的薄铁牌,上镌天墉城的徽记,下头“李靖”二字,是云汉真人的名讳。澄雷问道:“这是何意?”
“这个是我爹的拜师令牌,你拿着它去梦真崖找我周师叔,周师叔一定能保路姐姐周全。”
“周师叔……”澄雷握紧那铁牌,觉得灼如岩浆,又冷如玄冰,又似仙人球似的扎手,“周重璧是你师叔?”
“正是。我爹爹叫我来齐云山,一面是为了叫我参加试剑大会,另一面是叫我把这个铁牌交给周师叔。”李君盼神色忽然变得惆怅起来,“我爹爹说,周师叔现在在走一条很错误的路,如果他知道真相,一定不会再错下去了。高师兄,我相信你,你就帮我这个忙吧!”
“不,我不明白——”澄雷握着那铁牌,仿佛握着一把锋锐却孤独的剑,“周重璧的路,和路芬芳有什么关系?”
“时间紧迫,来不及解释了。”李君盼严肃道。“东西我已经给了你,要不要救路姐姐,全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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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试剑大会开始还剩半个时辰,威武长老夏英乔、琼华特使裴真惠、天墉特使苑海川都带着自家参会弟子集合在玉屏峰下忘言碑前。他们或互相攀谈。或见缝插针得打坐,无人注意到守在入口处准备打开传送阵的夏苕华和荆宁梅,脸色并不是那么好看。
“澄雷怎么还不回来啊?”宁梅有些着急了,“我给他发灵扎也没回音,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啊?”
“澄雷机灵着呢。便是有危险他也能保护好自己。”夏苕华倒更为在意另一件事,“那个连翊鹃还是没有找到,我这颗心总是悬着。我总感觉,她躲到藏玉林里去了。”
“应该不会吧。”宁梅失色道,“澄雷师兄已经把外围检查了一遍,没有一点漏洞,她怎么可能进得去?”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夏苕华担忧得看着即将入场的弟子们,“但愿不会出什么事。”
荆宁梅舒了口气道:“好吧,夏师姐,现在该开启幻境入口了。”
宁梅与夏苕华互一点头。腰间仙剑齐刷刷出鞘,旋转升空,在半空中击了三下,交叠相舞,洒落火花如雨。三派弟子被这般表演吸引,都收声站好,等待着两位监考官发号施令。
两柄仙剑破空激舞,在晴穹下划出一把巨剑的样子,剑尖指天,剑柄杵地。仿佛随时都会劈头斩下,将大地一分为二。两剑画完了图案又在空中巡逻般翔舞几圈,方唰唰飞回鞘中。三派弟子见此神技,嘴上未发喝彩之声。心里却都暗暗赞叹。
“世人都将我天墉剑术传得神乎其神,今观此剑舞,才叫我大开眼界。”天墉特使苑海川笑道,“太素宫剑术神秀,执剑长老统领有方,我真要替我那些小徒捏一把汗了。”
夏英乔只皮笑肉不笑道:“这点雕虫小技。实在不能与天墉剑术相较。”苑海川这话本来是夸他女儿,但不知怎么又拐到了执剑长老陈逾熠的身上,夏英乔自然就不那么高兴了。
苑海川和夏英乔对答完这一回,只听夏苕华朗声说道:“在下太素宫钟峰弟子夏苕华,与密多院师妹荆宁梅同迎各位试剑者入场,现将试剑会武规则宣读如下:
“本次试剑会比试时间为三个时辰,参试者修为均在练气五层以下,太素宫、天墉城、琼华派各十名。参试者入场后可倾尽毕生剑术修为厮杀,不必顾及对手性命,留到最后的三个人,便是试剑大会的胜者。”
夏苕华说完规则,众弟子一片哗然,有人忍不住大声说道:“我们今天齐聚于此,不过是为了互相切磋剑法,增进友谊,太素宫的规则却叫我们以命相搏,真是叫人——意想不到!”
夏苕华笑道:“这位师兄误会了,试剑大会会场所在的藏玉林幻境,是我派天仙忘言子创剑法、渡天劫之地,其中天精月华神妙无穷,已非常理可以推度。幻境中一切皆为幻,生非生,死非死,虚就是实,实就是虚。参试者在幻境中殒命并非真的死去,而是被探测法阵传送出来,浑身无半点伤痕罢了。我代掌门师伯祖也是为了各派道友能尽显平生所学,才将试场设到藏玉林这不生不死之处。”
众人又是一片惊叹。那一直沉默的琼华特使裴真惠笑道:“陈代掌门舍得把这么一块宝地给这些小孩子试炼,疼惜后辈之心,真令人佩服。”
事先提出质疑的琼华弟子也抱拳道:“多谢夏师姐讲解,方才是我莽撞了。”
夏苕华笑道:“不必客气。藏玉林幻境共有两关。第一关名为‘剑雨浮生’,此剑阵也是忘言子所创,共有三十六重变化,分设于三个剑台上。参试者传入幻境后,每十人分入一个剑台,合力破了剑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