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玲最后的一声暴喝把鱼清明吓了一跳,他拽着手上的照片翻过来,瞟一眼,无奈地扯扯嘴角,“看了。”
鱼清明这乖顺又可恶的态度让沈碧玲半天的口水化成了泡沫。
鱼清明还是那种我顺着你,顺着顺着就成太极招式的那种人,不温不火还不上心。她忍无可忍地开始脱下脚上最后一只拖鞋……
“知道了知道了,妈我回房去好好看!”
鱼清明见状很快色变,转身快闪。
整个大厅里面转眼就空了,沈碧玲发现鱼长海坐在一边就这么晃着双脚,望着她。
“鱼长海你晃什么腿?返幼啊?!”
沈碧玲本就心情不佳,看不过去他这天真烂漫的模样,冷不迭朝他呵斥。
鱼长海推了推眼镜,只是觉得作为池鱼分外无辜:
“……老婆,你把咱俩的拖鞋都扔了,谁捡?”
……
鱼清明上楼,经过鱼小满房间,鱼小满从房门夹缝里探出头来:
“鱼清明,你怎么从老妈手里回来的?”
“和你一样,跑回来的。”
鱼清明白她一眼,深深叹气。“这样的频率太密集了,我在考虑,要不要和你一样,搬出去住。”
“别啊别啊!”
鱼小满晃晃脑袋,认真问道:“哥,关于谈个恋爱找个嫂子,你是真的不着急?”
“不着急。”
“那你不正常啊!”鱼小满说。
“你才不正常。”鱼清明甩他一咧子,抬手把她头按回房里。“你哥哥我,什么都可以交给家里管,唯独感情不行。”
鱼清明回到房间,把手上那张照片翻开又看了一眼,笑笑,揉成团,顺手进了垃圾篓。
……
其实狄庚霖和鱼小满有着同样的疑问,他觉得鱼清明是不是有问题。
只是他最近收心不少,并没有从前那样腻着鱼清明……他能理解鱼清明的心理,但不能理解鱼清明的生理。
“鱼清明,你单了二十多年,你真的不难受?”
明亮的伊莎贝尔酒店里,狄庚霖慢悠悠地啜着蓝莓汁。
“你不也单了二十多年,你难受?”
鱼清明兀自倒了一杯豆浆,和平时在家里喝的一模一样。
“小爷我单身和你单身能一样吗,你别拧我的意思。”狄庚霖敲敲勺子,“你觉得多余的都是浪费,恋爱就奔着结婚去的?非得碰上你觉得是感情的感情?”
“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
狄庚霖果断否定他,然后循循善诱:“清明啊,结婚前还是要多有几个女朋友的,你知道从生理上技术上来讲……”
“多几个女朋友干嘛,练手的?”
鱼清明喝一口豆浆,漠然鄙他。
“不。”狄庚霖慢悠悠的,“没女朋友……才是练手的。”
……鱼清明一口白浊的原浆豆浆喷他脸上: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污!”
“看你喝的这什么恶心东西!怎么好意思说我。”
狄庚霖拿着餐巾纸嫌弃地擦着脸,同时把纸扔给他。“别说话别说话了,烦,陪我吃个早餐。”
酒店的装潢很明亮,西班牙风格。
大厅开了很大的窗户,清晨的阳光和微风从窗户穿进来,带起薄如蝉翼的透明色白纱。外面能看到一根根象牙般雪白的石膏浮雕立柱,非常浪漫的西方风格——基本很适合狄庚霖这种经常带着女人开房的人。
问题是……
“你大清早的让我来这边陪你吃早餐,当我闲的吗?”鱼清明折着腿,压着心底的火气。“还是你闲的?”
“唔……你当是我闲的吧。要是你也闲,等会咱们闲着没事儿顺便开个房啊。”
狄庚霖百无聊赖地翻着盘子里的卞饼,有一搭没一搭的贫着嘴。“我吧,就是昨晚约好的女人没来,晚上睡都睡不着。醒的太早,又无聊。ae!来份晨报。”
狄庚霖动了动眼皮,没说的一句话是,还有他昨天进酒店的时候遇见纪潇黎了。
看到纪潇黎,感觉她颜色很诡异。当时撞到他也一句话没说,直勾勾地朝前走了,像个丢魂的女鬼。
其实也没大的原因,就是海瑟薇不知道整天在电脑上鼓捣什么,又爽他约。然后他看到纪潇黎,就想到了鱼清明,就喊他了。
侍者很快送来了两份晨报,狄庚霖收回思绪递过去一张小费,头也不抬接过报纸,嘲笑:
“鱼清明,我看你根本不是不敢碰感情,你是不敢碰女人。”
……
鱼清明挑眉,正要说话,大厅一侧突然一阵骚动,一拨人群纷纷朝着餐厅外涌去。
“发生什么事了?”鱼清明问。
“火警没响,地面没崩,发生什么都不管我们的事。”
狄庚霖翘着腿,头也不抬地翻着报纸,“怎么的,干嘛挑开话,不敢回答我的问题啊?”
鱼清明张嘴,正要说话,手机突然又震动起来。
“懒得跟你说。”
鱼清明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掏手机,然而狄庚霖突然喊他:“清明!”
狄庚霖捉住他的手臂,瞪着眼一把把报纸放他面前摊开。
报纸上一个赫然醒目的标题和内容:“豪门怨!丈夫为第三者挥刀向原配。本报讯,风潮董事长纪祥中杀妻案于日前定案……”
“纪祥中,纪潇黎的父亲……”狄庚霖放轻着声音说。
这时候,大厅里大家嘈乱的声音也终于有几声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