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餐风露宿,不管是人还是马都十分疲惫了,因此他们就在这座城里稍作休整。雁城是一座军事要塞,城内并没有十分像样的房子,他们现在占据的守备府邸还是这城里最宽敞整洁的屋子了。
大双现在顶着嘉敏郡主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如今也是如此,被安排在守备府邸最大的正院里。桂皮如今权充是她,借口风寒日日不露面见人,今天也是头罩面纱被夏花扶进了房间。
项天歌毫无意外地跑到大双的院子里。他最近很喜欢跑来和大双聊天,虽然大双都是对他爱答不理,也丝毫无损他的热情。
“嘉敏郡主,这里住得还好吗?我们多住几日如何?”
大双急着到北齐上京和小双汇合,哪里会愿意在这里多呆?但她没有这么说,只是很不忿地冷哼一声:“这地方哪里好了?房子那么小,连我的队伍都住不下,跟随的侍卫和宫女还要被遣到其他地方去。”
确实,即使是守备府邸,这座院子也太小了。只能勉勉强强住进大双和项天歌的部分侍从,大双大部分的侍卫都被分散到其他民居去居住了。
“可是我们已经走得太累了,不好好休息几天,怎么能赶路呢?何况郡主还没见过边关景色吧?如今正好可好好观赏一番。”
明明已经有了决定,不知道来问自己是为什么。大双腹诽。不过她面上没有焦色,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项天歌:“本郡主不喜欢看景色。”
“那没关系,郡主好好休息就可以了。”项天歌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妥,他本就是随心所欲的人,大双喜不喜欢这里的景色都不妨碍他的决定,他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
果然,项天歌在雁城住了三日都不想启程。大双去问他,他只是说等他歇够了就走。大双对项天歌终于无话可说,她实在是想象不到战天狂要怎么宠信他,才能让他如此目中无人,连迎亲的日程也毫不放在心上,想走就走。想停就停。
终于到了第四日深夜,整座守备府已经陷入了沉睡中,只有小猫一两只还在墙头窜来窜去。突然几条人影,比猫还轻,跃上了墙头。嗖嗖如飞一样翻了进来。
可还没等几人落地,原本空无一人的院子从墙角的阴影里涌出很多侍卫,一拥而上将几人团团围住。
穿着黑衣的几人手持利剑,一眼看去就是行凶的。被围住之后倒是十分悍勇,和涌上来的侍卫战在了一处。可是项天歌特意安排的侍卫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让人跑了,几刻钟之后,这些黑衣人就都躺在地上鲜血直流了。
项天歌从阴影里转出来,用一方帕子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好似十分厌恶这里的血腥味,他扭头朝背后说:“你看,还真有人要杀嘉敏郡主您呢。这次你是不是要谢谢我啊?”
大双一张脸在月关的映照下惨白,安七去扶她,她甩开了安七的手,稳稳走到几具尸体之前,掀起了刺客脸上的黑巾,仔细辨认着。
项天歌惊奇地看着大双一点都没有打颤的手,眼里多了些不解和兴味。突然他听到大双问他:“是北齐的人还是南夏的人?”
项天歌走上前,蹲在大双身边,也兴致勃勃去看刺客的脸:“反正不是我的人。”
大双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丝端倪:“怎么,北齐也有人想杀我?”
项天歌不在乎地说:“也许是杀我,谁知道呢?”突然他朝还在一边杵着的手下发起了脾气:“你们怎么全杀了?一个活口都不留的?”
边上的侍卫一个个把头低了下去,谁也不敢说,是他让杀无赦的。
过了一会儿,瞧够了的大双站了起来,冲鼻的血腥味让她有些难受,她转过身就走。
“喂,你去哪里?”此刻却一路跟着大双问一些很无聊的问题。
“夜这么深了,当然是回床上睡觉了。”大双不怎么想理他,虽然一路走来,她不再对项天歌有那么大的恐惧,可是好感还是丝毫欠奉,一个屠杀平民的人,大双一点都不想和他有过多的交集。
“你这是第几次看到尸体?”虽然大双一脸的不耐烦,项天歌不但不生气,还依旧不屈不饶地问问题。
“第一次,干嘛?”大双有些奇怪项天歌的问题,偏过头去看他,却见他一脸的兴奋。
“第一次看到尸体你不害怕吗?一般的女子早就尖叫晕倒了。”
“我怕他没死透,突然跳起来给我一刀。”大双站在自己房间门前,很无奈地问项天歌,“大将军,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项天歌这才若无其事地走了。
屋里的烛火未燃,大双在黑暗里问和她躺在一起的安七:“依你看来,今天来的是哪一方的?”
安七在黑暗里摇摇头,旋即想到大双看不到,于是也小小声的答:“不知道,看不出来,没有破绽。”
静默了一会儿,大双又说:“其实你不用专门陪我睡的,真要有人冲破项天歌安排的侍卫,你也顶不住多久。”
安七也不恼:“我的武功比你想象的要好许多。”
突然,大双长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小双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平安无事。”
在大双扮着小双一路朝北齐上京走时,小双也被带着朝上京方向狂奔。不过他们行走的地方都是郊外荒野,竟是很少能碰到人。
虽然小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