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意给自己制定了一个计划,一个她为自己量身打造的日程安排,具体是这样的:
每日卯时三刻到报道,利用上午的时间从二楼开始,逐渐寻找关于经脉问题的线索,中午到演武堂观摩别人的切磋较量,下午未时回到待到酉时结束,酉时之后,她还有一把时间,除了和不肯罢休的灵真学习鱼坶外,法意决定悄悄琢磨琢磨门派把灵药废料都怎么处理了。
第二天,看着角震在半黑的晨曦中溜出去,法意也精神抖擞地开始回忆昨天整理的内容和搜集到的线索,并进行半个时辰的打坐调息,到了卯时三刻,她准时来到,轻手轻脚地激发令符,进到二层。
庚寅真人的呼噜十分响亮,睡姿依然不羁,经过灵真的解释,法意可不再将这当成普通的睡觉了,如果庚寅真人当真每次睡觉都是在修炼的话,那可绝对算得上废寝忘食了。
例行扫灰之后,法意在二楼的木凳上坐下来,桌上摊开的两部正是《五行素》和《脉说》,一次看两本到三本书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因为只看一本书很容易脑子僵硬,每到此时,她便翻另一本激发一下新的大脑区域。
而且她有个很好的习惯,那就是做笔记。凡是看过的书无论是什么类型的,法意都会有一段专门的记录,以后翻起来的时候一看就能想起来,她已经学会在兽皮上用那种微紫的灵液来记录心得了。只见一张大大的兽皮上,靠近右上,一排瘦长的小字满满地占了不少空间。
这两本书与她关心的问题有些相关,却也没提到这种毛病,她不指望一口吃个胖子,便这样专挑梗概和重要的地方飞快地做着笔记。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法意收拾好桌子,匆匆下楼往演武场方向走去。她不知道,就在她离开之后,一直沉眠的庚寅真人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轻轻睁开了眼睛。
演武场离有一刻钟的路程。她不断抄近路,离得老远就听见演武场中有人在大声叫好。天云门的演武场并不大,只有两个足球场大小,中间设有十个高台,想要切磋的弟子便在高台上相互过招。
法意进的这个位置最靠边,她给自己用了一个不生不熟的混元咒,勉强掩饰了筑基期的修为,刚好可以混在这边的炼气弟子中看比赛。台上入眼是一个圆滚滚的男子,他胖得如同一个球,拿的法器也是一根拴着铁球的金属链。那个铁球足有人脑大小,在他的手下呼呼生风,眼看着向对手的胸膛砸去。
法意心说,真是结结实实的暴力派。对面的人也是个胖的,只是两人各有各的胖法。这人的特点在于肥肉可着一米八的大个匀称地铺开。他大喝一声“开”,就见他手里一根胳膊粗细的铁棍应声从中间断为两截,里面喷出蛛丝一样的黏液来,化作一张白网,将铁球扑个结结实实。
人群里顿时传来叫好声,法意感应了一下,这两人不过是练气期。同为练气八层巅峰,倒也打个旗鼓相当,眼看法器僵持在一处,他两个便从远攻改为了近战肉搏,直到拿铁球的那个被一米八的大汉压下身下,除了大口喘气一动也不能动后。这场比试便算真正落下帷幕了。在此处观望的也都是些炼气弟子,法意的目的并不在于观看别人的对战经验,而是奔着这些人的法器来的。
她站在人群里,微闭着眼睛,看样子像是看人切磋入了神。实际上,她的知觉正在一点点地外放,去感应身边人的法器。好在她是筑基期的神识,这些炼气弟子还感应不到自己的法器被人探查了。周围的多数法器都是她很好的目标,有些人是直接握在手中的,有些人是背在背上的,还有些人放在怀里,这些她都看得到,不过像放在那种兽皮袋里绑在身上的,法意就没法看见了。
她从身边的男子开始,这种感应与神识的探查并不一样,神识只不过是让人不用眼睛也能获得眼睛的感官能力,而她外放出的这种知觉是在试图激发自己内在的本能,她不仅要看出别人法器的外形,还打算感受到一些内在独特的东西。
身边这个男子一身门派炼气期弟子服饰,法器就背在背上,是一根半米长短的三叉尖枪。法意竭力集中精神,她感觉到周围的喧嚣似乎在渐渐离自己远去,连身边这个男子的形象都是模糊的,只有他的那把法器,才是唯一清晰的存在,她不断激发自己的本能,使知觉一寸一寸地向着那柄法器移动,同时脑海中的感受也越来越清晰,第一个感觉就是——凉。
因为于炼器一道毫无基础,因此她不知道这柄法器是什么材质锻造的,但可以肯定地说,一定取得是某种冰寒的材质,再细细分辨,她只能勉力感受到三股尖叉之间的寒意程度是不同的,这就说明若非有意为之,便很有可能是锻造的过程中没有控制好力度。
只这么一会儿,她就觉得心中累极,此前她顶多有触手感受法器的经历,还从未试过隔空去感知,没想到是如此耗费心劲。法意停了下来,台上过招的对象早就换成了另外一对,这一对打得十分火热。
一人赤裸上身,背上都是汗,使的是一个绿色的金属圆盘,只见他嘴唇微动念动咒诀,圆盘就像有眼睛一样朝对手狠扑过去,不算法器的附加属性,仅仅凭借惯性,这一下的力道就不可小觑,他对面的人长得面方口阔,个子不高不矮,但却灵活得很,他在台上左右躲避,圆盘一下也没能近他的身,就在裸着上身的男子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