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一身红菱纱裙的女子坐在一只遍身赤金的大雕之上,她杏目檀口,皮肤白皙,四只红艳艳的耳环各缀在两只小巧的耳朵上,轻轻一动,便碰出叮叮的响声。
雕儿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向下直冲而来,落在在一处小山谷中,雕翅掀起的风沙没有让谷中的人动容,女子翻身走来,那雕儿也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哈哈哈,赫莲仙子可是让我们久等了”,说话的是个彪形大汉,扛着一把巨斧,一对豆眼挤在一张油光锃亮的大脸上,此人乃彩月门二长老花计,“哦?你这是在责怪我来晚了吗?”红衣女子立刻面露不悦,花计嘿嘿笑着,“岂敢岂敢,多日不见,仙子风采更胜往昔呀,在下倾慕得很”。
红衣女子脸上的厌恶毫不掩饰,“听说明月肚子里的娃有三个月吧?不知你准备取个什么名字?”花计有些尴尬,“呵呵呵,想不到仙子快人快语的性子依然没变啊”。
红衣女子不再理他,谷中已有三个人在场,正相谈甚欢,三人明知赫莲到了,却没人主动打个招呼,赫莲不辨喜怒,自顾自地在右手第一张空位上坐下来,三人见了不由有些着脑,他们都挑着左边坐下来的,你一来就坐右边了,我们同意了吗?这就是烟云大派的毛病,心里明明觉得那个位置应该自己来坐却偏偏刻意装谦虚,别人坐了他们又不高兴。
边上一个穿灰色道袍,手执一把折扇的男子仿佛刚看见赫莲一样拱手道,“原来青灵门的赫莲仙子到了,真是失敬失敬!”赫莲自斟自饮,鼻孔里“嗯”了一声。这个道士讨了个没趣,不由“哼”了一声,此人正是长乐门闻符柏,他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从长乐门的伙夫一路修炼到了结丹期,成为长乐门六大结丹真人里的第五人,此人十分忌讳自己的伙夫出身。因此偏要附庸风雅,连法宝也打造成折扇状,偏偏自己上不得台面,忽冷忽热、变脸极快也是出了名的。
左边的那个修士倒是与他交好,此人是南斗星宫水部排位第三的结丹长老银光烈,见状出言讥讽道,“不愧是青灵门的人,这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度果然不凡,只是怎么没用在防守妖兽上?!”
“屁话!你拐着弯说这么长都是放气的吗”。赫莲闻言杏目圆睁,半点不客气,银光烈气得满脸通红,你、你地说不出来,就听赫莲说,“要不就起来和我打一架。要么就闭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她这话简直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银光烈好歹也是结丹修士。任她如此辱骂,里子面子都丢了个干干净净。他气得鼻子都歪了,要是能打得过他早就动手了,他特别想骂赫莲贱人,只是这个“贱”字死活说不出来,他怕他真说出来了,赫莲真能当场给他来上几个嘴巴,这毒妇什么事做不出来,又羞又恼、又气又恨之下他只觉得喉咙仿佛梗了一个果核,憋得满面涨紫。还是闻符柏给他解围,他一拍桌子,气势汹汹地指着赫莲说。“赫莲仙子,你莫太过分了,你这样对银道友简直丢了你们青灵门的脸面,银道友心胸宽广不与你一般计较,你可莫要得寸进尺!”
他这话外强中干,一句赫莲仙子就泄了气势,终究还是怕着人家,赫莲的脸色却冷了下来,“有什么账都记到我赫莲头上,再扯上青灵门我便让你们变成下一个二立!”
且不说银光烈和闻符柏面色一变,就是弘茗真人和天道宗风致真人闻言都感到下身一凉,不禁都感慨,此女实在不好惹。
坐在银光烈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人是玉清宫的三长老王百川,他这人是个绵圆的,说白了就是老好人,谁也不得罪,也不和任何人拉帮结伙。眼见气氛已经剑拔弩张,实在不能再装聋作哑了,便呵呵站起来对弘茗和风致道,“原来是弘茗道友和风致道友到了,在下早就听闻风致道友两年前突破了中期,终于有缘一睹风采,真是心满意足啊!”同样装聋作哑半天的花计此时也像突然活过来一样,哈哈笑着和二人打招呼,银光烈三人之前的不愉快很快被热烈的气氛掩盖,只是他二人面色皆十分不愉,各自一片冰寒。
风致此人体瘦肤黑,双颧较高,眉眼细长,手持一柄拂尘,的确一派仙风道骨。他和气了两句,便在中央的桌案边坐了下来。弘茗本不欲和赫莲坐在一处,奈何左边只剩下手一个位置,他便只好在赫莲身旁坐了下来,花计便落座在他的下手。
九人之中,就只剩下无极派和紫谷山还未到,说曹操曹操到,只见天边一缕长虹倏忽即至,剑上之人一袭白袍,剑眉星目,看上去三十岁上下,俊朗不凡,“抱歉,在下来迟了。”他人未落地,话音已落,风致真人摆手道,“不妨不妨,你却不是最后一个。”
来人心中有数,只大大方方在花计下手落了座,便不再言语。
众人等了约有半盏茶的功夫,紫谷山还没有人来,风致真人眉头微皱,刚想说不等了,就见天边一人骑着个葫芦,晃晃悠悠地飞了过来,众人一看,正是云意。
云意真人面上轻松自得,显然不觉有异,众人却一看他便觉得颇有喜感,尤其是花计,他本就好色fēng_liú,因此对这件史无前例的花边新闻兴奋不已。
云意慢慢落了葫芦,随手一拍,上面便落下一只符来,他揣在怀里,把变小的葫芦拿在手中,一步步地走了过来。
半丝歉意也不见,坐下来还特别自然地说,“既然众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