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天的平安让五个人都有一种感觉,灵云山似乎并不如自己料想的那般恐怖,法意心中并未全然放松,但也感觉压力小了不少,但愿再往山上去妖兽会越来越少吧。
她想等大家都睡了之后就开炉炼丹,不过今晚的灵云山似乎并没那么平静,隐隐有山雨欲来之势,一阵阵山风吹过鼻端,闻起来有一种泥土的腥味,他们几个装备简陋,连个遮风挡雨的东西都没有。
不一会就有雨点星星地落了下来,打在她的鼻尖,凉凉的。
法意叹了口气,从袋中将蛇皮摸了出来,本来想用来给大家裁成马甲穿在身上,但他们几个都嫌味道太大,所以一直也没行动,如今没有更好的法子,少不得要委屈大家了,她把那块蛇皮展开,围在众人的头上,整条蛇有水桶粗,长有两丈,所以团起来倒也挡得住。
至于自己,她倒没一块钻到蛇皮下,而是催动体内灵力在全身凝了一个火罩出来,雨点落到火罩上就会滋滋两声消失不见。
天空黑压压的,看不见一颗星子,雨也从稀稀落落到逐渐密集,毛毛一样,轻飘飘的没什么力量。
山风又起,一阵阵吹动山间的林木摇动不休,雨丝也被吹得歪了,打在他们几个的身上,华歆兰两手抱膝,纤白的手已经微湿。
法意皱起眉头,已经微湿了吗?
一晃神的功夫,远处的暗影里似乎影影绰绰地走来一个人,法意忍不住想揉揉眼睛,灵云山里还有别的人?
人影越走越近,法意这回看清楚了,但却深吸了一口气,因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父亲!前世的父亲!
他穿着利落的西装,步子匀称,神情亦是她熟悉的那般不冷不热。
见此情景,法意鼻头一酸,忍不住就要流下泪来。
他越走越近,很快走到法意跟前皱起眉头,法意知道那是他不高兴的表现,“曲心,你跑到哪里去了,知不知道我和你母亲都很担心你?!”
法意眼眶一红,感觉喉头有些哽咽,虽然他的语气一如既往那么平淡,但好歹有几分温情在,但她怎不知这话不过是敷衍罢了,强压下眼泪,盯着父亲的双眸说道,“那怎么是我母亲,我的母亲早就死了。”这些话是她一直不敢说出来的,如今不知怎的竟冲口而出。
父亲脸颊的肌肉微微抽搐,法意知道这是他暴怒的信号,不想她听到的话却十分平静,“跟我去看看你母亲。”
凝视着父亲的面庞,从那熟悉的眉眼,到紧抿的薄唇,再到鬓角的几根白发,法意全都没有遗落,她听见自己静静的声音说,“好!”
那人转身,那一瞬间,她看见了翠绿小刀在幽火映衬下反射的微光,虽然它迅疾无比,但法意却仿佛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它的每一点移动轨迹,那冷光,不停地延伸,直到毫不留情地刺进前面那人的后心。
法意的心剧痛,眼泪从她的眼角滚落,如同珠线一般不可抑制。
明明知道的不是吗?那身影不是如自己所料一般破碎了么,可是为什么眼泪仍然不停地流下来?法意伸手去抹,刚刚擦掉,又湿了一片,仿佛总也抹不干净。
随着幻影的破碎,眼前出现了十几双虎视眈眈的黄色眼睛。
对此情景,法意并不意外。
事实上,刚才她就察觉到不对了,雨水已经将华歆兰的手都淋湿了,没道理她还不醒来,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的父亲根本不可能穿着西装、说着这些话出现在她面前。虽然起先的一刹让她失神,但后来她却是十分清楚地知道这不过是幻象,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再去看看那熟悉的容颜,即使那些年来,她所得的父爱真的不多。
不过这时她这才发现,点燃在周围的火堆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而且更糟糕的是,华歆兰已经不见了,徐春芳也像自己一般,一边拭着眼睛,一边大喊着父亲往前走去。
雨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大,顺着她的脸颊淌下来,分不清是哪里是泪,哪里是雨。这个惯常表现得活泼而开朗的姑娘,此刻无助的就像个被抛弃的小鸡仔,哀哀地呼唤着前头并不存在的那个人。
不仅是徐春芳,小宝和林允也都受到了影响,在不知是什么幻象的蛊惑下,闭着眼睛往前走。
法意心道,“糟糕!”
但就在此时,围在身边的妖兽已经攻了上来,法意赶紧祭出如意鞭和小刀,应对起来。虽然妖兽攻势猛烈,但她仍斩杀了两头,并挑了个空当狠狠地甩了个空鞭,随着一声惊耳的响声在空中炸起,小宝的面上似出现了痛苦的神色,他抱头蹲了下来,不再往前走,但其他几个人依然故我,法意很想飞身拉他们回来,但却几次脱不开身,又杀了三头,再次抽空甩出空鞭,但并没对林允和徐春芳起效果,他二人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法意心中焦急,下力不免就不要命起来,拼着自己受伤也务求速战速决。因此妖兽挂掉的速度加快起来。这种妖兽的模样和地仓兽长得很像,同样是黑色的皮毛和角,只不过他们的体形看起来更娇小一些,而且动作更灵活,除了领头的那只,其他的攻击手段也是土障和岩土一系,不用说,定然是地环兽了。
法意没想到的是三阶的地环兽竟然比地仓兽更恐怖,它们竟然能够制造幻象来影响人的内心,不,说是制造还不妥帖,不如说是激发出人心中本来渴望或者思念的人?可是它们要把林允他们引到哪里去?会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