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燕一笔一画,像是在刻字一样,又慢又小心,中间还不时停笔思考,好似在细细琢磨方子的内容,刘媛在床帐后面看到这一幕,抽了抽嘴角,心里腹诽这厮是想留下来看好戏吧!太明显了!
然而在其它不知情的人眼里,万燕的动作无疑是对刘媛万分谨慎小心的,刚才央儿的药方也没见他琢磨这么久,许氏看着这位少年大夫用心思考着刘媛的方子,也就更加放心了。
等药方开好了,万燕又说要亲自看着刘媛把药喝下去,所以就去监督着小丫鬟煎药。
无所不用其极!刘媛心中叹道。
虽然有万燕坐镇,药依旧是煎了许久才好,因为小丫鬟笨手笨脚的,一会子加错水量,一会子太早掀盖,一下子又煎得太久,就这么东错西错,也耗费了一个多时辰,当然,万燕是?对不会承认自己是为了看刘家姑娘排的好戏,而故意拖延时间的,反正他是大夫,他说的算。
当刘媛听到万燕和刘大全在外间寒喧的声音后,还有什么不明白?她心里叹道,万大夫,这样子真的没问题吗?
万大夫此刻心情雀跃,让煎药的小丫鬟把药送进去给刘媛,刘媛接下药碗的时候,同情地看了一眼那个小丫鬟。
这时许氏及众位夫人站在外间听刘大全的回报,刘大全面色严肃,将手中的东西呈了上去。
许氏看清手中物后,身子晃了晃,但仍坚持着不让自己晕过去,她手里的布偶上有刘仲远、刘子宣和许氏自己的生辰八字,另外还有一团沾了土的白色男式中衣,两件中衣上面都有剪裁过的痕迹,被裁下的面积和制作几个布偶所需的的布料面积差不多,面料也一样。
王氏面色发白,这是要把大房的人都灭了啊!谁这么狠心要诅咒大房一家?
郑氏的不安已经溢出胸口,只希望布偶事件快点结束,千万别牵扯到自己身上,然而,刘大全的话让她有如跌进冰窖。
“回大夫人,这些都是在各个主子的院子外发现的,然后这团布”刘大全说到此处,鄙夷地看了一眼郑氏“是在二夫人的院子里发现的,老奴看了一下,是府里下人常用的面料,但为保险起见,老奴问过二老爷身边的丫鬟,都说二老爷不曾有过这种面料的中衣,所以……”
许氏一怒之下,将手中物件用力朝郑氏脸上丢去,怒喝道:“郑氏!我们与??无怨无仇,??为何要用这种下作手段!若有不满,让??家老爷和爹说去!为什么要针对我们家?”
郑氏在听到刘大全的回报后脑子一片空白,她不是傻子,老太爷忌惮这个,她又怎么会去做这种事?这件事她完全是被陷害了!
江嬷嬷看自家主子已经被吓呆,连为自己辩驳几句都无法,她也慌了,忙朝许氏跪下:“大夫人!这件事?不是二夫人做的,府里谁不知道相爷的忌讳,二夫人?不会明知故犯的!何况,也许是院子里的丫鬟做的也不一定啊!二夫人平日也不出门管事,又怎会有府中下人的中衣呢?老奴在二夫人身边服侍已久,也没见过啊!”
王氏怒斥:“闭嘴!主子有必要跟??交代任何事吗???一整天跟在二夫人身边、片刻不离吗?如果不是,就把嘴给闭上!主子说话??插什么嘴?是仗着自己服侍久了,倚老卖老了?”
这时郑氏才突然反应过来,前面箱拢的事,她因为自己做的事被揭穿而一时慌乱,没想到辩解,但这件事,真不是她做的,她为何要承认?
于是她做出一副大义凛然、凄?万分的表情:“大嫂、弟妹,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明知老太爷的忌讳,又怎会去招惹?就算我平日不大喜欢大房,也不至于为了这点不满而失了老太爷的信任不是?再说我又从哪里得到下人的中衣?我平日是不出二门的,见到男下人的机会少之又少啊!难保不是我院子里的丫鬟不知检点和哪个好上了,又受蛊惑才做出这些、这些害人的东西的,大嫂,??信我!”说完又上前拉住许氏的手。
许氏嫌恶的甩开她的手,信她?她就是信她才让媛儿小小年纪受苦,就是信她才让家人被这种东西诅咒!信她?如果她的话能信,猪都能飞天了!
“刘管事,可知这是谁的中衣?”许氏嗓音冷冽。
刘大全点了点头,翻开那一坨中衣,只了只某个地方,面色复杂道:“是车夫陈大牛的。”
“陈叔?”人在内室的刘媛恰到好处地惊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