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勒得出不了气,好一番挣扎,才憋出一句:“你眼睛怎么了?”
“我眼睛怎么了?”邓训反问道。
“红得跟兔子似的,吓死人了。”
“一夜没合眼,能不红么?”邓训抬手捋了捋我额前的散发,唇角勾起一丝无奈的笑意。
“你,你就这么傻愣愣的看了我一个晚上?”
“何止看了一个晚上,我还被你抱了一个晚上。”邓训脸上的笑容又深了一分。
“我抱了你一个晚上?!”
我这时才彻底清醒过来,侧首四望,我发现自己居然只穿着xiè_yī和邓训并躺在床上。同床共枕不说,自己的一双手还紧紧环在他的腰间。
我忙忙收回自己的手,翻身坐了起来,一脸尴尬道:“郎中大人,失礼了!”
“郎中大人?你到现在还这么叫我?”邓训半撑起手臂,好整以暇的望着我。
“那六爷,昨夜是我失礼了。”我忙忙换了个称呼道歉,随即便起身往床边爬。
我刚爬了两步,腰上一紧,瞬间便又被邓训拖回怀中,他的唇瓣抵在我耳畔,软语清音道:“我们已经同床共枕,行了夫妻之礼,你不会就这么不负责任的想要开溜了吧?”
行了夫妻之礼?我听得一怔:不会这么冤枉吧,我稀里糊涂的,都不知道那礼是什么样子的,居然就行了?!
寻思一番,觉得邓训这厮是在蒙我,我便回头辩道:“你休要蒙我!我娘说过,婚仪要先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最后才是敦伦之礼。只有这七礼结束,才算是夫妻,我们怎么可能一夜间。就成了夫妻呢?!”
邓训的手指落上了我的脸颊,修长的指节在我脸上来回轻抚:“你娘有说过,这七礼一定要顺着来么?”
我仔细回想一番,记忆里我娘确实没说过这七礼一定要顺着来啊。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怎么能一觉醒来,我就得对他负责呢?
我终于找到不对劲的原因了:我拔开“闻风倒”的瓶塞前,他的手是被我绑住的,现在那绑手的红帐却扔在地上,说明是他将我抱上床的!
我当即怒道:“明明是你把我抱上床非礼了。为什么是我对你负责?!”
邓训一怔,随即皱眉道:“好像是啊,你拔开那个瓶子后就晕倒了。半个晚上只穿着xiè_yī躺在地板上,被寒风冻得瑟瑟发抖,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奋力挣脱了束缚,跳下床来将你抱上了床……”
终于洗刷了自己的冤屈。我得意道:“我就说么,凭什么是我对你负责!”
“嗯,确实,好像应该是为夫对你负责才对!”邓训郑重点头道。
为夫?!说了半天,我和他还是夫妻关系?!
看着这厮眼眸中暗藏着一丝狡黠的笑意,我顿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只是一时间头脑昏沉。竟想不出更好的说辞来辩驳他的话。
却在这时,门外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随即传来一个小厮的喊话:“六爷。丰爷他们几位正在用早点,说是要准备走了,让我来给你支会一声。”
“好,我马上起来。”邓训对着房门应了一声,随即将我放开。
他起身一边整理衣袍。一边回头对我道:“既是我在做东,总得出去送送客人。你看要不要一起?”
想想自己在这间屋子里抱着个男人睡了一个晚上,心里就觉得憋屈,只恨不得马上离开这让人羞愧的作案现场。我当即跳下床榻,拽过床尾的外衣边穿边道:“就这么浪费了一个晚上,今日该正经的办点事儿了。”
“悦儿今日有什么正事要办?”
一听他叫我“悦儿”,心中莫名便腾起一丝怒火,我狠狠瞪他一眼道:“请郎中大人记住,我叫李子林!”
邓训一边系腰带,一边笑道:“好,本官记住了。”
整理洗漱后,我和邓训便在小厮带引下进了昨夜宴请王齐等人的雅间。
房间早已重新收拾过了,和昨晚灯光笼罩富丽旖旎的模样不同,此刻三面木窗大开,明丽清爽的光线下,阴丰几人正埋头用餐,吃得十分专注。
我们一进门,这几人的光线便齐齐落在了邓训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后,便都露出了诧异震惊的表情。
“靠,我还说我昨夜玩得疯狂尽兴,这和六爷比起来,还是落了俗套啊!”阴丰突然拍着桌子愤愤道。
王齐摇头笑道:“真是想不到啊,李公子身材这般娇小,居然能将六爷折腾成这副模样!我算是知道什么叫人不可貌相了……”
“难怪六爷往日对这楼里的姑娘没兴趣,换谁折腾成这样也一样提不起兴趣啊!哈哈……”
虽然不知道这几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从他们猥琐的目光和下流的语气上,我知道他们说的不是什么好话。我转首看看邓训,这厮却一脸淡定,尽管嘴唇破了皮,脖子上还有一道齿痕,挂着两只兔子眼睛的他却照样笑得春光灿烂:“我这一身骨头都要被拆散了,不过怎么着也得爬起来尽个东主之责。诸位昨夜还算尽兴吧?”
“昨夜甚感满意,谢谢六爷盛情款待!”
“六爷为人就是豪爽大气,够哥们,够义气!”
“改日我来做东,我们兄弟几个再好好聚聚!”
几人对邓训都是拱手致谢,夸赞不已。若不是见过他们荒淫无耻的一面,这幅场景还真会让人以为他们是兄弟情深、侠肝义胆呢。
早餐后,送走他的这几个狐朋狗友,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