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宫偏殿,紫玉静静躺在鹅黄色箩帐后面,双目紧闭,脸上血色退尽。
因为搽了口红,所以嘴唇上的紫色并不怎么明显。
箩帐外的水磨石地板上,所有的侍女跪在一起,噤若寒蝉。
童若兮站在一边,她知道等待自己的即将是什么,只是有些事,她百思不得其解。
皇上贵妃静妃,一瞬间都闻讯赶了过来。
姜梦云也在其列,她见到童若兮,先是一喜,而后立马露出一抹忧愁的神情。
这皇宫中,或许没有人会一个女人,特别是得宠的女人而神伤。
只因在菱芷怜的宫中出事,所以她此刻看来有些不安。
南宫影自打进来,就没有进帐,而是坐在一边,阴郁的神色上看不出内心有多大波澜。
片刻之后,太医从箩帐内走了出来,跪在地上,神情不安,颤颤巍巍道:“玉美人她……”
“说!”南宫影的声音有些冰冷,屋里所有人具是一怔,都低下头。
太医亦是吓的伏在地上,声音颤抖,道:“玉美人只怕不是生病,而是……而是中毒!”
“什么?”南宫影猛然一惊。后*宫争斗,他见怪不怪,他一直觉得后宫女人,首要学会的,就是自保。
可没想到,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用上了毒药,若是再坐视不理了,显然有些说不过去了。
太医的话证实了童若兮心头的猜想,果然是中毒……
没有一丝惊讶,从明月在潇湘苑的草地寻到自己时,自己就已经步入了这个圈套。剩下的便自然而然,顺理成章。
只是毒从哪来,如何下的,她并不知情。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逃脱不了干系的。
有人在自己宫里出事,自己总归要担上责任,她侧面扫了一眼南宫影,心中登时有了底,连忙问道,“这毒药怎么解?”
“回娘娘的话,玉美人所中之毒为世上罕见,奴才一时不得解药。若是连夜赶制,只怕要花三天时间。如果玉美人三天之内不能够转醒,恐怕……”太医扫了一眼南宫影,不敢再说下去。
南宫影沉吟了许久,冷声道,“这跪着的,谁跟朕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月闻声,哆哆嗦嗦跪着移了过来,伏在地上,泪眼婆娑,道:“玉美人一直都好好的,只是今日有些头晕,寻思着大好日子不好惊动别人,所以就请童姑娘过来帮帮瞧瞧。只是……只是美人喝下了童姑娘斟的茶后……就成了这样。”
“你血口喷人!”门外一个身影,也顾不得礼法,慌忙跑了进来。
童若兮定睛一看,居然是香薷。
香薷指着明月的鼻子喝道,“我家姑娘决计不会害人,你不要在万岁爷面前瞎扯!”
“不得无礼!”姜梦云制止住了浑身战栗的香薷。
她心知着一些定然与童若兮无关,可香薷的贸然出现,不光救不了童若兮,只怕还会引火烧身。
果不其然,静妃斜眼觑了一下跪着人,冷声笑道,“还真是物以类聚,没半点规矩,跟个野人有什么两样。”
香薷恶狠狠的等着静妃,却口不能言。
童若兮抵死握住掌心,万分克制心头的冲动。
其实静妃的揶揄于自己倒也没有什么,只怕会波及了香薷,连累了他人。好在还有姜梦云,她能时时提点着她。
南宫影这才发现童若兮也跪在其列。
他微微侧目,看向一脸静默的童若兮,“说说是怎么回事?”
童若兮沉稳道,“奴婢什么都没有做过!”
“是么?”南宫影的言语有些玩味。
明月抢声道,“美人平日里常跟奴婢说,童姑娘人长得美,性情又善良,是难得的人才。而如今确实美人受宠,所以一直战战兢兢,生怕伤了姐妹情谊。”
多么厉害的一句话啊!不止指明了目标,而且连动机都一并想好了!
南宫影朝太医使了个眼色,太医立马会意,走过去检验茶壶。
茶壶倒是什么发现什么,可是放入其中一只茶盏的的银针登时变作黑色。
南宫影冷冷的看向不动声色的童若兮,问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讲?”
紫玉饮的杯子有毒?童若兮心中登时清明。
这些物件平时都是由景宁宫的下人清洗留存,而当时在房中的除了紫玉的人,就剩下自己。
童若兮抬眼,望了一下床上双目紧闭的紫玉。心头冷笑,这样的计划,不仅置自己于死地,也同样将贵妃娘娘脱下了水。若说最后得意的,恐怕也只有静妃跟贵妃张馨月吧!
可是……你为了伤害我,连丢掉自己的性命都在所不惜。究竟是为什么,让你这么痛恨我呢?
事到如此,童若兮找不到任何辩解的机会。没有人会为自己说说话,即便是菱芷怜。因为她清楚,较之高贵的贵妃娘娘来说,自己的性命注定是轻的。
南宫影抬眼扫向童若兮,她仍旧是一脸的静默,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还是那个清高到与世无争的模样。
不知为什么,南宫影心头突然躁动不安。
“带下去!”南宫影摁压住不断翻腾的内心,然后挥了挥手。
眼看着童若兮被人带走,姜梦云心中焦急,她猛然跪倒地上,大声道,“若兮为人亲厚,臣妾相信,这件事情定然不是若兮做的。万岁爷,您一定要调查清楚,免得日后后悔啊!”
后悔?自己会后悔么?南宫影握紧拳头,心头却越发的烦躁的起来。
童若兮见姜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