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些百无聊赖,童若兮兀自拿了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
放着方才的事情,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女人之间的战争,越来是几句话就可以挑拨开的。原先在宫中,看着菱芷怜同静妃她们虽然暗地里斗法都狠,可明面儿上,对待彼此却是谦和有礼。
所能摆出的,也都是一副副端庄的大家姿态。
而如今,看着这些亲王的妃子斗法,却怎么都觉得含有一丝市井小民的意味。
一味的耍口舌都狠,到还真真比菱芷怜她们低了一个身份。
原来,这都恨斗法的方式,也有级别的区分呀!
“若兮?你在想什么呀!怎么吃糕,也能无端端的笑出来?”李氏看了片刻童若兮脸上挂着的若有若无的笑意,突然开了口。
“啊?”童若兮不禁愣了一下。
敏娴听到李氏的声音,似乎也忽然来了兴致,于是用手拈了一小糕,左右看了看,道,“这玩意儿真这个好吃?我也来尝尝!”
周围的人听到声音,也都停止了谈话,缓缓转过头来,看向童若兮这边。
方才自己心里所想的,自然是不能让她们知道。
于是童若兮清了清嗓子,笑着看向李氏,道,“我只是瞧着娘娘这儿糕香甜可口,吃到嘴里还带着一丝丝凉气儿。心想着,这东西我们家王爷一定也爱吃,所以正在思量着,等下怎么找云茜姑娘讨教呢!”
“七嫂就是跟咱们不一样,不光事事都想到七哥,还要亲力亲为呢!”这句出自对面的十王妃之口,虽不知她的意思里是褒还是贬。但瞧着她年纪尚小,而且一副笑盈盈没什么心眼儿的样子,倒也不像什么揶揄的话。
于是童若兮干笑了两声,算是默认了。
一旁的一些妃子侍妾也都笑着,赞许的点了点头。
独孤氏可全然就不一样,这会似乎又一下子抓住了什么话柄,摇了摇手中的蒲扇,娇声道,“这七弟妹,可不就是跟咱们不一样么?事事亲力亲为惯了。如今嫁给了七弟,做了七王妃,倒好像有些不习惯这王妃的生活了。”
童若兮微微一笑。道,“为人妻子,伺候丈夫也是理所应当,若兮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不过,看着四嫂事事为四王爷照拂周全。若兮心里想着,也该跟四嫂好生学习。”
童若兮这话音儿刚落,人群中已传出了几声低低的闷笑声。
那些妃子侍妾的脸色都怪怪的,想笑又不敢笑,就连李氏也是拿手帕子捂住了嘴,望着童若兮的眼神中含着笑意。同样也含着一丝担忧。
谁都知道,这独孤氏是前朝的贵女,在京畿城是出了名儿的脾气大、好妒忌。所以四王爷到现在都不曾取过任何侧妃,更不要说纳什么侍妾了。
当年先皇还在的时候,就已经有些看不过眼,嫌自己的四儿子太过懦弱,畏妻如虎。
可当着独孤氏的面儿。这些话一说出口,童若兮就有些后悔。这就相当于当着众人的面前揭了独孤氏的短儿。
妇人善妒,妇德有亏。
这比踩在独孤氏脸上,还要让她失了面子。
独孤氏的脸色早已涨得有些发紫,她一脸怒容的指着童若兮,厉声道,“你……”
话还未说出口,菱芷怜就轻柔的话语就已经插了进来。
她幽幽说道,“看来七弟还真是有福了,娶了若兮这样一位体贴的妃子。做妻子的为丈夫周全考虑,自然是好事。”
话语虽然轻柔含笑,却隐隐藏着一份威严。
独孤氏一下子住了口,匆匆忙忙从桌上拿了一杯茶水,也不管它滚烫不滚烫,而是一口饮了下去。
似乎是想要生生将这一肚子将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压了回去。
见众人纷纷点头,菱芷怜继而说道,“糕可是云茜的拿手点心,回头让这丫头把配料写好,交由香薷拿回去吧!”
“那我代我们家王爷谢过娘娘了。”童若兮微微起身行礼。
“不碍事!”菱芷连回过头,声音变得有些清淡,“今日这凤于初戏唱的不错,趁这机会,众位嫂子弟妹,可得好好欣赏一番。”
菱芷怜似乎是厌倦了妯娌之间那些藏污纳垢的对话,于是暗地里给了独孤氏一个警告。
一众妃子侍女却不敢怠慢,连忙垂首回答,“是。”
突然,一阵儿震天响的锣鼓声响起,童若兮定了定神,抬头往水面上的戏台看去,原来这出贵妃醉酒已经唱完了,戏台上的众人正对着菱芷怜,下跪行礼。
菱芷怜突然来了兴致,朗声道,“唱得好,叫他过来,本宫今日要亲自赏他。”
“是。”一旁伺候着的小太监忙不迭声儿地去叫人传赵凤初过来谢赏。
虽不知菱芷怜有什么用意,但是童若兮却想亲眼见见这个传说中的凤于初。
随着一股子淡淡的油彩味道随风飘了进来,童若兮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只见阁楼外的珠翠帘子被掀了开来,珮环叮当响过,戏台上的“杨贵妃”便走了进来。
虽未卸装,可步履之间却再无半点儿方才的女儿之气。
只见他腰杆笔直,昂首阔步的走到菱芷怜的宝座旁边,这才垂首躬身下去,行礼,道,“草民凤于初拜见贵妃娘娘。”
童若兮不禁一怔,凤于初的声音清亮平稳,可偏偏又多加了那么一丝丝的冷淡。
三年前,他奉命来宫中庆贺上一世的自己入主关雎宫之喜,当时因为对戏子并无什么特别的想法,只觉得跟宫中歌舞伎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