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分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在那里说道,“对对对!好汉!最有钱的主儿是长房的郑德栋,在上海可是大清钱庄的大股东,他出得起赎金,您找他去吧!我们给您带路!”
李山魁忍不住笑出声来了,看来这郑家没一只好鸟!这绑票的计策就是老大自个儿想出来的,没想到底下这几个兄弟也个个不含糊!
“哟呵!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感情今儿还真遇上大户了!”李山魁嘲讽道,“你们老大不在这里,绑了你们也是一样的,难道你们自己哥哥还能看着你们活活地被撕了肉票不成!”
老六等人一听慌了神儿,大呼好汉饶命!李山魁一挥手,手下人立刻取了纸笔,信早就写好了,只送到每个人跟前儿,让他们写上自己的大名儿,哪个房头儿的,又摁了手印。
李山魁在那里继续朗声说道,“信上已经写清楚了,如果耽误了时辰,或者赎金没凑齐,我们就撕票儿!如果报官,还是撕票!”
几个人都吓得瘫软在地,话都说不出来了,嘴里只会讨饶。
李山魁的人又去马上取了绳索,除了老太爷,剩余六人五花大绑起来,个个儿捆的跟粽子似的,再用烂布塞了嘴,统统丢到了外头的马鞍子后面。
老太爷在那里吓得不轻,气喘得都快接不上了,下身屎尿横流,凳子下面仍在滴滴答答的。
“老爷子放宽心!”李山魁假意皱着眉头瞅着老太爷,“您年事已高,我们就不为难您了,回头就由你安排人把这几封信派送派送吧!”
老太爷想答应都说不成声,胡乱地点了点头,山羊胡子抖得跟筛子似的。
李山魁再不理他,领着人退出祠堂,所有人上了马,立即加速奔驰起来,一阵风似的冲出了郑家庄,只留下一路烟尘。
从进庄子到离开,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很快,天黑了。
郑家庄就像死一般的沉寂,许久,才有胆儿大的提了灯笼出来,很快,便有人在庄子里敲起大锣,满庄子喊着,“匪徒已经撤了!匪徒已经撤了!”
老太爷被发现时,已经中风了,口眼歪斜,只有进气儿没有出气儿了!
几封绑票信被丢在了祠堂的供桌上,一把匕首扎进桌面,将几封信钉在上面。
郑德栋很快来到祠堂,俨然已经重新变成了全庄人的主心骨了!他情绪镇定,态度从容,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善后事宜。命人用抬轿将老太爷抬回去,赶紧请大夫诊治。
被绑走房主的几房,这会子尽是妻妾上阵了,穿得花枝招展的太太小妾,个个儿惊慌失措、斯文全无,要么盘腿坐在祠堂的地上哭天抹泪,要么围着郑德栋扯着他的衣袖哭喊。
“大哥!您是族长!您可得给我们几房的人做主啊!我们六房可就指着德彪一个人啊,您无论如何得把你兄弟给救出来啊!”德彪的正房杨氏哭得稀里哗啦的,脸上的妆容都花了。她膝下无子无女,一向把郑德彪笼络得严实,六房的管理实权牢牢抓在她的手里。郑德彪的妾侍倒是生有一子,只是刚刚开蒙入学,况且不是杨氏所生,那妾侍平日里已经颇不安分了。除了郑德彪,家里一个成年男人也没有,如果郑德彪出了事儿,只怕杨氏以后要看妾侍的脸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