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将搬家的事宜一一交代托付,等不及阖家搬迁的日子,带着新纳的侧福晋,便赴任去了。待府里收拾停当,已经月余,车马装置稳妥,现任知府派了护卫队,大队人马便启程往京城去了。
这一日,刚刚过午已行至保定府,管家刘大来向福晋请示,前方马上就到保定府驿站,今日可否早些下榻驿站,否则错过了宿头,女眷甚多不好将就,反而尴尬。福晋自然允准,管家自去忙着跟驿站接洽料理。
九儿最近心情大好,颇有时来运转的感觉,来到这一世,在婴儿阶段无力保护自己,被冻饿几年,早就把九儿从前世带来的优越感消磨殆尽,甚至轻易不敢想起前世的舒适,不敢眷恋与感慨。
如今,虽然实际上仍要服侍芝兰,可毕竟地位有了实质性的改变,可以有机会学习这个时代女孩安身立命的技能,如此,再加上前世的经验与智慧,这才让九儿稍觉心安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芝兰……是未来的慈禧,不论其它,只凭着周全服侍芝兰的情谊,想来此生也是无虞了,说不定还能大大地沾一把光也不一定呢。
九儿对于这一点可是大有期待,脑子里早就开始幻想过无数的场景,慈禧是谁啊?权势熏天啊!借着慈禧的虎威,也许可以兜售一些现代的小玩意儿,那可是实打实地垄断生意,做个富婆儿应该没问题吧!
这般胡思乱想,越发觉得前景诱人!每天一个人清静的时候,便开始设想以怎样的现代手段在慈禧的时代打遍天下无敌手,现代社会的林林总总,播放flash一般在脑海中闪过,几乎要着魔。
大家只当九儿初改了身份,喜欢得疯魔了,有体谅的,更有言辞讥讽说话很不好听的,比如内宅管事刘大娘,她是嫡福晋的心腹,自然清楚主人不过是当九儿手里的筹码,是为了派用场才好生豢养的奴才而已。因此一看见九儿呆愣想心事的样子,便一巴掌拍在背上,扯开嗓门呵斥起来,“有点儿体面样子吧!就你这样上不得台盘,小心哪天便让福晋嫌弃了,到时候,好日子可就要到头了!”
九儿一个激灵,这才如梦初醒!确实高兴得太早了!
刘大娘本以为九儿至少要回回嘴,争辩两句,却只见那九儿像被从梦中叫醒了一般,愣愣地看着自己,不由越发气恼,骂道,“不会当真是疯魔了吧!”
九儿突然满脸感激地抓起刘大娘的手,忙不迭声地谢道,“刘大娘提醒的是,九儿受教了,以后必定谨言慎行,好生伺候好小姐,回报老爷与嫡福晋的大恩大德!”
这番感激表白,倒把刘大娘还没说完的枪炮子弹统统憋了回去,一见以前那股伶俐劲儿倏忽就回来了,一时心定,反倒佩服这么个小姑娘倒是个响鼓,无需重锤!鼻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便甩手走开了。
自那以后,九儿可再不敢在人前大意失态了,暗暗告诫自己,千万别高兴得太早了,小鬼难缠,且先把这几年好好混过去吧!自此,在阖府众人跟前,尤其是刘大娘跟前,更是中规中矩的,让人挑不到一丝儿的错处。
福晋自然愈加放心,回京城的路上,就安排九儿跟芝兰一个马车,也好陪着说话解闷儿。
趁着芝兰在马车里打盹儿的功夫,九儿又神游九天好不惬意,马车一停,芝兰醒了,便陪着芝兰说些闲话,在马车里等候着驿站那边收拾稳妥再下车,不知为什么,今天好像特别费事儿些,芝兰等得有些不耐烦,闷在车厢里难耐的紧,干脆下车透口气儿,便让九儿扶着出了马车。却看到今日这个保定府驿站外上着好几重守卫,不知是什么大人物驻扎在此。
也不敢走远,只待在车厢边上向远方眺望醒醒目,还有娟子领着另一个小丫鬟站在外圈守着,如果有陌生男子走近,便好吆喝一声撵开去。
那管家刘大又过了好半天才从驿站里出来,大冬天地却挥起袖子擦了两把汗,急急地跑到福晋的马车外面,隔着窗户帘儿,跟福晋回话,原来驿站被京城来的人占了,没地儿了!
“问过是京城里的什么人了吗?能不能商量着匀一间上房出来?”福晋一听就有些发急。
“福晋,小的在里面好话说尽,他们那边办事儿的死活不松口,听口气他们家主子派头大得很,根本不跟小的说来头,更别提进去拜见了。”刘大没办下来差事,心虚得又是一阵冷汗。
“报了老爷的名号了吗?”福晋存了些侥幸。
“自然是一打照面儿就报了,可……人家管事儿的脸硬的很,不买账!”刘大苦着个脸。
“啊呀?这可如何是好?我们这么多女眷,总不好去那前不沾村后不挨店的野地儿里去过夜吧!”福晋心里有些下不来台,好歹我们老爷也是堂堂的归绥道道台,朝廷正四品的官员,不知道对方是京城哪家的,竟然这么不给面子!
“可不是!再说……现在世道…….不太平,到处闹匪患呢!”一想到这个,刘大一时更加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福晋也是听得心惊肉跳,想来,管家根本连人家主子面儿都见不着,话也递不上,难道只好自己老着一张脸去问问?眼珠一转,便打发丫鬟去叫九儿。
福晋蒋情况如此这般跟九儿一交待,便说,“我们娘俩儿外头打交道少,倒不比你还有些历练,不如让刘大娘陪着你去试试,看看能不能请对方好歹匀间房出来,你看如何?”说罢,眼睛直直地盯着九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