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将军也失声叫喊出来,“什么?难道大清真的有一支秘密舰队?”
额尔金将军也听说过,一年前英国公使就曾经提议对大清实施武力威慑,还向相关的几个国家通报了大清自行生产新式长枪的事情。当时在菲律宾海域的两艘英国武装商船特意北上支持公使的呼吁,而就是在那次的北上航行过程中,在江苏海域看见了几十艘新式军舰在遥远的海平面处开过。当时,由于距离遥远,两艘英国武装商船上的船员都没有看清楚,连他们自己都在争论,那到底是不是一对新式军舰!
这个消息传到英国公使那里以后,他担心英国武装商船会因为准备不充分而吃亏,就立即取消了呼吁。不过,就连新任公使包尔金爵士也认为他太小题大做了:以大清政府的无能和腐败,不用他们出手,大清政府嫉贤妒能的官员自己就会拿出互相倾轧的本事,把这种新生事物消灭在萌芽之中。再说了,连大英帝国都还没有生产出来的新式巨型钢铁战舰,还是蒸汽轮机驱动的快速军舰,大清怎么可能生产得出来?那个皇后娘娘再能模仿,也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简直就是个笑话儿!一定是那些船员看错了,居然把远洋货船看成了军舰!
现在看来,这一切的信息和传言竟然全部都是真的!可是,现在再想吃后悔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前方那一列明晃晃、闪闪亮的钢铁舰船,仿佛铸成了一道最坚固的海上钢铁长城,给三位错愕不已的将军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威慑。英法联军舰船上的船员和士兵,不待下令,已经顾不得岸上的清军炮台和北面的广东水师,全都慌慌张张地吊装炮口,对准了东面的那一道令人恐慌的军舰行列。
铺天盖地的炮弹纷纷出膛。现实却再次令英法联军的所有人大惊失色!所有的炮弹都落在了那道海上钢铁长城的前方水域——发射距离居然不够!
这又让英法联军的三位将军再一次心生侥幸:也许对方的发射距离也会不够吧?
不等他们心生更多虚妄的念头,二十艘闪耀着金属光泽的军舰几乎同时发出了一阵阵密集的闷响,接连不断的“砰砰”声中,那些黑洞洞的炮门里面发射出许多的金色光点。那些光点很快地由小变大,带着死神特有的尖利啸声呼啸而来,顷刻之间,英法联军的战阵仿佛遍地开花了一般,到处都是冲天而起的火光和硝烟!
三位将军的脸上已经是面如死灰,英法联军司令额尔金将军的眼珠突然惊恐地剧烈收缩起来,一发闪耀着金色光芒的炮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辟空尖啸而来,正中三位将军所在的指挥舱。在腾空而起的火云当中,额尔金将军升官发财的美梦一同灰飞烟灭了!
岸上炮台里的清军和北面广东水师的舰船士兵同时看到了这一幕。他们其实与洋人一样茫然不知所以然!但是,与刚才的视死如归的心情截然不同的是,他们的心中此刻已经燃烧器熊熊的复仇烈焰!虽然两边的人员和武器都已经遭受了极大的损伤,此刻,却带着复仇的快感。更加迅速地开始发射还击。
此时的广州湾海面上,炮火连天,大清的炮火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倾泻到了海上的英法联军的战阵当中。英法联军的舰船犹如瓮中之鳖,各自在做出最后的抵抗。而一部分舰船则开始往西南方退却,也就是之前被他们打垮的乌洲岛方向。
叶名琛此时却带着一班随从官员以及亲兵卫队正好来到乌洲岛巡视,广州湾海面上的情景让叶名琛目瞪口呆。一时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他身后的心腹幕僚却惊慌失措地惊叫道,“洋人一定会报复的!下一次他们一定会倾巢出动。到那时我们如何应对?”
“什么?你这个懦夫!”叶名琛登时勃然大怒,忍不住撩起袍角,怒不可遏地抬腿就向那个幕僚肚子上就是一脚,那个幕僚猝不及防,跌坐在乱石头瓦砾堆中。脸更是蹭到了地上,刮出了血印子。
“总督大人!小人只是说出了实情而已啊!”那个心腹幕僚吓得翻身跪在地上。一头磕在地上。
“你马上给我滚出总督府!是我瞎了狗眼,竟然找你这样的庸人做幕僚!把他叉走,有多远叉多远!”叶名琛不耐烦地挥挥手,立刻有亲兵上来,将那个心腹幕僚连拖带拽地拉下去了。
叶名琛兀自气得胡须乱抖,这次的事情让他觉得很没有面子!堂堂两广总督竟然被一个退休的幕僚给指摘,可是这场战事的结果却被他言中了!而自己的心腹幕僚却偏偏是一个连自己都看不过眼的懦夫!最令他生气的,却是海上这一幕!大清虽然得胜了,炮台和广东水师却是自己出于无奈才下令开火的;决定胜败的,却是一支自己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的大清水师!
从望远镜里,叶名琛能够看见最远处那些威风凛凛的新式军舰,一场大战下来,竟然连漂亮的白漆都不曾擦掉一点儿。旗杆上几十面霸气外露的大清水师龙旗张牙舞爪地在风中飘扬,却看得叶名琛脸上一阵难堪。
“大人!武事幕僚涂先生求见!”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叶名琛脸上一阵潮热,赶紧使出混官场的镇定功夫,脸色恢复如初,这才吩咐把人领过来。
“参见总督大人!”涂龙飞快速走到叶名琛面前,躬身作揖,态度恭谨地问候道。
普宁二年,皇上已经下旨,取消了官场的跪拜制度。叶名琛见涂龙飞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