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这倒是个好办法!”六阿哥眼睛一亮。
九儿见六阿哥心动,脑子里已经开始飞转着,如何才能运营起一家报纸。
“只怕办这么一份报纸,所费银钱不是小数,”六阿哥已经想到了,“九儿你既有经商的才干,便想想如何把那十万两银子用好了,以后方能周转得开,再说要兴办工厂,资费甚巨,这银子的来处还得打算周全才行。”
“九儿一定好好计划周全。”九儿的眸子亮晶晶的,为了六阿哥,赴汤蹈火也是心甘情愿的。
“不如就请《海国图志》的作者魏源来做这报纸的主编吧,他颇得林则徐的真传,要宣传新思想,还有谁会比他更适合呢?”九儿提议道。
“好主意!”六阿哥击节赞叹道,“报纸名字就叫《维新》,必要让那些僵化的脑袋好好地受受敲打!”两人一起大笑起来。
正谈得热火朝天,铁柱突然吁的一声,停住了马车,身后一串马蹄声响起,一个六阿哥府上的侍卫赶了上来,翻身下马,大声报道,“启禀六阿哥,通州仓库的账房与货船上的漕帮管事都已经招供了,已签字画押,供状在此。”
铁柱将供状递了进去,六阿哥与九儿细细看了半天,不禁骇然。
这一船的粮食果然是送去天津出海口给英国舰船的补给,那漕帮的人索要的报酬竟是鸦片,倒卖之后远远高出粮食价格,他与那账房联手赚的便是倒卖鸦片的溢价,打算转手去买最次的陈米再运进仓库充数。
“这帮卖国的蠹虫!”六阿哥气得青筋暴起,“国运衰微至此,仍然有这些大发国难财的畜生!”
唉!九儿心里叹息,蠹虫什么年代都不缺呢!拿什么来拯救这积弊重重、垂垂危矣的江山呢?这世风沉沦日久,靠几个人的力量去搏击犹如以卵击石,个人荣辱事小,眼看着国家没落却是切肤之痛。
“阿哥有没有想过,将那些有维新思想的人团结起来,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力量?”九儿看向愤怒不已的六阿哥。
“哦?这个提法倒是新鲜!”六阿哥思索着,突然脸上有些古怪,支吾道,“你是说……结党?这…….党争向来是历朝历代最忌讳之事,对朝政有弊无利!”
看来历朝历代都是竭力维持一党执政的,多党派什么时候都是执政者的心腹大患!九儿眨了眨眼睛,不知如何作答,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儿,解释道,“并不是为了对立朝堂而结党,只是为了推广先进的社会思想而向尽可能多的人宣传,这是一种相当松散的团体,跟结党不可同日而语!”
六阿哥眼睛一亮,“报纸就可以起到这样的作用啊!”
看来六阿哥是顾虑跟党争有可能牵连上,只能以后看情况再说了,九儿笑了笑,“就是,也不是非要有明确的党派,而且,不止是争取官绅士子黎民百姓,更要争取权利阶层,比如说”九儿想到了一个人,嘴角一翘,笑吟吟地说,“比如说四阿哥!”
六阿哥的心突地一跳!
“你跟四阿哥见过吗?”六阿哥小心翼翼地发问,敏感地盯着九儿的面容。
“四阿哥?”九儿蹙着眉头想了想,“见过啊!还是几年前跟你一块儿在吏部侍郎府上见过。”说完,看了看六阿哥,也小心翼翼地发问,“如果……如果四阿哥当了皇帝,他会支持维新的想法吗?”
“他?”六阿哥冷不及防九儿问到这个方向,他的思路还在那挠心的事情上纠结着,急忙把思绪收回来,琢磨着,“四阿哥对于西学嘛!应该说接受程度是很有限的,但是,如果施加一些影响的话,可以有点作用,总的来说…….即使有革新,力度也不会太大!”六阿哥回想着过去种种,越说越心冷,这就是大清未来的当政者!社会沉疴深重,未来的当政者却是个庸碌之辈!
确实,再没有谁比六阿哥更了解四阿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