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赶紧摇摇手,澄清道,“秦大管家,您完全想错了!”
秦管家一听又不对,急道,“县太爷,您这人也忒磨叽了!您就别逗我了,快人快语赶紧告诉我,这郑德栋到底想干什么?”
县太爷见他急了,这才凑近了脑袋,低声说道,“前些日子,郑家家主郑德栋主动向龙门县上交了郑家长房的一半田产,足足有一千顷地!”
秦管家唬得浑身一震,猛地跳了起来,失声叫道,“这郑德栋莫非失心疯了?”
县太爷苦笑道,“这怎么可能呢?不过,郑德栋这些年在江苏一带开办了不少新式工厂!他不仅仅是大清国民银行的主要股东之一,还参股了大清保险公司,您在京城,自然消息灵通,知道这都是有多少收益的公司?就连现在大清新发行的普宁货币都是这家国民银行代办的,反而不是咱大清的户部直接做的。”
秦管家有些瞠目结舌了,以前也许他不了解这些新鲜事物,可是自从嫡福晋进门了之后,府里这些新名词儿可就议论得多了,毕竟他们府里的所有奴才都被嫡福晋取消了奴籍,发还了卖身契,还给上了什么社保。他这个当管家的自然了解得清清楚楚。
“可是即便是再赚钱,哪有把放进口袋里的好处拿出来的道理?那可是一千顷地啊!”秦管家终于绷不住了,失色地问道。
县太爷摇摇头,说道,“不是嫌钱多,而是迫于形势!”
“此话怎讲?”秦管家惊问道。
县太爷神秘地压低了声音,又说了一个消息,“我听说大清国民银行的另一个大股东,上海松江的徐家,两年前就上交了一半土地,而且当年就被上海道台分给了当地的百姓了!”
秦管家终于听出门道来了,两眼惊疑不定,迟疑片刻,便两手一拱,诚心向县太爷请教道,“大人,还请您指点迷津,这些巨富之人这么做到底是为哪般?就好像这些上好的田产烫手似的!要知道这些士绅之家,田产都是祖辈积累下来的,怎的就这样拱手让人了呢?”
县太爷见秦管家被镇住了,心中暗暗解气,这才好整以暇地啜饮了一口茶水,摸摸下颌上几根不成行的髭须,轻轻放出了最后一个重磅炸弹。
“秦大管家,大清国民银行还有一个股东,也是元老,江苏盐城霍家,不知道您听说过没有?”
“这个嘛……倒没听说过!”秦管家茫然地看着县太爷,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包袱没抖完。
“这个盐城霍家……被灭门了!”县太爷话音刚落,只听“哐啷”一声,秦管家手里的茶碗跌在地上,碎成了几片。
这下秦管家真是被吓着了,脸色都发白了,生怕自己给王爷惹祸了!腾地站起身来,躬身朝县太爷一拜,说道,“大人,请大人指点迷津!我家王爷一向声誉清明,若是此次能从这趟浑水中撇干净了全身而退,他日我家王爷必有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