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场面稳定住了,卓青便当着左右人的面点将,“王顺!”
“王顺在此!”王顺果然机灵,听见卓青当着众人的面叫自己的名字,立即胸脯一挺,站了出来。
“一会儿你带领着你的人坚守在霍家堡里面,由我的人马负责阻击返回的盐丁。但是,”
王顺及众盐丁一听卓青布置的人物,顿时松了一口气,一听但是,立刻心眼儿又抽紧了。
卓青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大家,“那几千盐丁里面,绝大多数也是和你们一样的穷苦人,我们不想伤及无辜!所以,你们的任务是负责喊话,尽量争取能够让大多数盐丁调转矛头,原地倒戈!有信心吗?”
“这个可以!”王顺心里一颗石头落地,赶紧应答,生怕卓青再说出什么但是来,众盐丁也不时高声附和。确实,就王顺这张嘴,连卓青都对他有些信心。
于是,众人便开始重新在霍家堡的大门处开始布置,眼看着黎明就要到来,天色已经微微转亮。
此时,一直在霍家大宅里忙碌另一队飞虎队员,有人来到卓青耳边,附耳密报。原来他们已经找到了霍家收藏财宝的密室,将所有箱笼并银票契约已经搬上了霍家堡后面码头停泊着的一艘大船上。
卓青点点头,吩咐他们留下足够的船员先行,其余人还回来回合,一会儿说不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待霍家堡里面王顺的人安排妥当,留下一队长枪手,卓青上马,带着不足三百人的飞虎队骑兵威风凛凛地越过吊桥,隐藏在黎明前的黑暗当中。
“老大,你说好汉们就这么点儿人马,真的能打得过霍二老爷的几千盐丁吗?”王顺的好兄弟望着消失的骑兵队,压低了声音,唯恐被留下的飞虎队员听到,担心地问道。
王顺一惊,其实他何尝不担心,却不敢显露出来。事已至此,哪里还有退路?“别瞎说!捻子可是义军,声势浩大,怎么会做这么没把握的事情?”王顺咋咋呼呼地反驳道。心里却越发恐慌,脑子里紧张地思量着,要不要干脆现在就逃跑了算了!
他这边还没想清楚,一阵马蹄踏踏,霍家二老爷带着人马已然回来了!片刻功夫,护城河前面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出去多少人,现在还回来多少人!
王顺心里惨然惊道,“这下完了!王顺啊王顺!你逞的什么能啊!”
原来,霍家二老爷赶到盐仓之时,四艘货船捎带着庭威将军的兵马,早已扬帆启程,还把码头上其它大大小小凡是能动的船统统砸沉了。霍家二老爷带着人马沿着河岸一直追出去老远,最后货船驶入大湖,便再也奈何不得,只好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见碉楼上毫无动静,吊桥始终不放下,霍家二老爷大怒,憋了一晚上的满腔怒火登时发泄了出来。
“里面在罗唣些什么?还不赶紧开门?”
“你快说话呀?”王顺的好兄弟忍不住捅了捅王顺的胳膊。
王顺咽了一口唾沫,看着护城河那边黑压压的一片,嗓子眼儿直发干。此时天色已经亮开了,晨曦微露,几乎能看得清楚霍二老爷脸上的怒容。
要不干脆假装什么事儿也没发生,直接迎了霍二老爷进来吧?王顺心里直犯嘀咕。忽的想起场地上那一堆血迹未干的尸首,再瞥见两旁支起长枪默默瞄准的飞虎队员,登时打了一个寒战,终于明白没有退路了,必须死硬到底了!
“咳咳……”王顺清清嗓子,鼓足勇气,对着护城河那边敞开嗓门儿喊起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