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这一天的折腾,允央早就饿到不行,素面端上来以后,她头也不抬地吃了起来。吃到一半的时候,才顾上环视一下酒楼里的情形。
“奇怪,我刚才进来时,这里还有不少客人,怎么一眨眼间,整个一层楼只剩下了我一个人,连店小二都不见了。”允央见此情形也不敢再吃面了,神色渐渐紧张起来。
“哈,冰儿姑娘真是才华非凡呀……”
“是啊,不愧是迎春苑的头牌,眼光就是出众……”
“今天城中才俊都已聚齐,若不留下几行字,岂不是拨冰儿姑娘的面子?哪有这么不解风情的人?”
……
二楼隐隐约约传来的说话声,让允央绷紧的心放松了下来:“原来,这些人不是走了,而是去了二楼。我还以为出了什么状况……看看来是多虑了。既然这样就继续吃面吧。”
她低着头吃得专心,忽然听到头顶飘过来了一个甜腻腻的声音:“这位公子,为何一个人吃饭?怎么不上二楼,难道冰儿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允央听到这句话时,嘴里还含着一口面,她暗想:“这一层楼里只有我一个人吃饭,这个冰儿姑娘说的肯定是我。现在这个情景,我若是对她不理不睬,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看起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学那些对这个冰儿感兴趣的男人那样,到二楼一趟。”
“原来是冰儿姑娘,失敬。只是不知姑娘叫在下上二楼有何贵干呢?”允央缓缓地抬了下头,算是打个招呼。
允央戴着一个宽檐帽,就算抬起头也让人看不清面容,但是却可以露出她雪白的下颚。
冰儿站在二楼的阑干旁,眼睛一亮,心道:“此人的脸这样白嫩,定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我怎能放过这样的佳公子?不过看他对于登上二楼似是没什么兴趣,不如我开个优厚的条件,引他上来。”
于是冰儿声音比刚才更加娇媚:“公子,若问此事,我也就如实相告了。我们迎春苑刚刚新起了一座留香台,正缺少一些风雅别致的墨宝来点缀。公子写的字若是在这些题字中脱颖而出,那你就能获得一百两的赏金呢!”
银子——这正是允央现在最需要的东西。她一听这个消息,顿时就不淡定了:“若是我真的能得到这一百两,眼前的困境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想到这里,允央立即起身道:“姑娘这般盛情,在下如何能置若罔闻?这次定要与各位兄台一决高下。”
冰儿见允央往楼上走,心里抑制不住的欢喜,眼光直往楼梯口瞟。可是当允央走到来的一瞬间,她那满是期待的脸庞顿时黯然了下去:“站在楼上看不清,还以为是个翩翩少年郎,这一上楼来才知道他的个头与我也不相上下,直是让人扫兴。”
允央上了楼,看也没看立在阑干旁的冰儿,自然也没发现她神情的转变。允央迫不及待地问站在旁边的人,在哪里写字?旁边人指给她,她快步走过去,头也没抬,拿起笔沉吟一下,落笔写道::“条风布暖,霏雾弄晴,池塘遍满春色。正是夜堂无月,沉沉暗寒食。梁间燕,前社客。似笑我,闭门愁寂。乱花过,隔院芸香,满地狼藉。长记那回时,邂逅相逢,郊外驻油壁。又见汉宫传烛,飞烟五候宅。青青草,迷路陌。强载酒,细寻前迹。市桥远,柳下人家,犹自相识。”
写完之后,允央才发现这首词是当日自己在天渊池边采樱桃,赵元躲在树后装月老时,自己唱给他听的。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萦绕在自己心间的竟然还是这一首。
不容她多想,站在桌子旁边的这些公子们,此时炸开了锅:“好字啊!好字!”
“笔力圆润,骨力俊逸,非同凡响!”
“看了人家写的,再看我的字,真是像个蝙蝠被拍死在纸上……”
“若是选这位小兄弟的字为今天第一,我完全没意见!”
“说的太对了,小兄弟的字得第一实至名归!”
“同意!”
“同意!”
在大家热烈的讨论中,冰儿姑娘从二楼阑干处慢慢悠悠地站起来,走到书桌旁,看了看允央的字,眉梢一挑,有气无力地说:“这位公子果然胸有大才,之前还表现的那样淡然,实在令人钦佩。”
说完这些话,冰儿扭头就要走,允央如何能放她若无其事地离开?
“姑娘,你刚才说过,写字得了第一,有一百两赏金!”允央急走几步,一把拉住了冰儿的衣袖。
冰儿厌烦地一蹙眉,看也没看允央就把衣袖抽了回来道:“这位公子未免也太性急了些。我刚才说过有一百两赏银不假,但是我也没说什么时候给呀?”
“你……你怎么能这样言而无信?”允央听到这里,也能揣测出这个冰儿刚才耍了自己。
“哎,”冰儿回头轻蔑地白了允央一眼:“公子你可不好这样血口喷人!我们留香台选墨宝也不是就今天一回,以后还要选。你虽然今天得了第一,如何保证后面没有更好的墨宝出现?怎能现在就把银子给你?”
允央胸中有说不出的失望。她当然知道冰儿是出尔反尔,可是冰儿却把话说得滴水不漏,允央就算知道被耍了也毫无办法。
就在允央颓然地低下头准备下楼时,围在她旁边的人,开始看不惯冰儿的强词夺理。有人仗义直言道:“你刚才和我们可不是这样说的,怎么一选出个第一,就没有赏金了?”
“是啊!你也不看看,来这个酒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