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盯着允央的脸,知道她刚才说的决不是玩笑话。他再次拿起两块玉壁放在一起仔细比对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看不出所以然。
上次在慈恩寺里,他知道允央能认出别人认不出来的白色。这次的情况让他推断允央可能从这玉壁中又发现了什么。
果然,允央没有再和他解释什么,而是走到书案旁,提笔在撒金的白宣上画下了她在玉壁上看到的地图。
赵元拿起允央画的地图一看,脸色也有些变了。
毕竟周天子宝藏一事流传了两千多年,若真是空穴来风,为什么传言经久不息,可是若是真有其事,为什么这么一个巨大的令人咂舌的宝藏却又从没有让人发现过珠丝马迹?
现在一切疑问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因为这个宝藏是一个储量惊人的金矿,因为它是矿藏,所以不需要专门的储存空间,也不会有人因为参与转多宝藏而走露了风声。宝藏的秘密这才得以被守护了两千多年。
赵元拿着手中的图翻来覆去地看,忽然嘴角掠过一丝令人捉摸不定的笑意。
允央正盯着赵元,眼睛捕捉到了他这一闪而逝的表情,心里忽悠悠地颤了一下。
赵元低头看到她无措的表情,灿然一笑:“爱妃今日可是立下了我大齐开国以来最令人瞩目的大功。朕命人这就去查看,若是真有此事,朕一定要重重地赏你。”
允央听完,想起赵元刚才莫测高深的神情,一时局促起来。随着月份的增大,生产日期的临近,她对这个孩子也越来越牵肠挂肚了。
有时她甚至也存有私心地想,他日若是有机会,一定要为腹中的胎儿争取一个别人都替代不了的名头。
因为允央并不知自己将生下皇子还是公主,若是皇子,他上面还有两个强势的哥哥,他若没有一个名头作靠山,将来的日子里如何面对兄长的刁难?
若是生下公主,则更需要与众不同来吸引赵元的注意,得到赵元从小到大的呵护,将来长大了才能有好的亲事,好的前途。
刚才她在发现玉壁秘密的时候,头脑中还是闪过一个主意的,若是这个宝藏之事成真,那自己大可在赵元面前提及一些怀孕时的奇异梦境。让赵元自然而然地想到,今年大齐国的鸿运正是由自己腹中胎儿所带来的。
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印象,那自己无论生下的孩子是男是女,都将多了个护身符,保护他在大齐皇室中地位尊贵,难被人替代。
本来这个想法都已成形,可不知为什么,刚才允央看到赵元的神情,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傻。
赵元是什么人,自己的这些伎俩在他面前还不是小儿科?如果真想保护自己的孩子,最好的做法其实就是什么都不要说,做好一切事,好运自然就会到来。
所以当赵元提到重赏时,允央的表情很淡然:“皇上过誉了,臣妾只是作了应该做的事。况且臣妾发现的玉壁是在皇宫之中,虽然其间费了一些周折,但终是没有伤人,顺利拿到。”
“可是,第二次发现的这半块玉壁可是折损了多人的性命才取得,皇上若是要赏,更应该赏赐旋波与净尘。这是他们在地底下缠斗怪物,九死一生才为皇上争取来的,您可不能忘记了他们的功劳。”
允央的回答让赵元有些意外,他沉吟了一下说:“爱妃好气度。不过,你淡泊名利也就罢了,你却不能不为你腹中的孩子考虑。”
“若是此事记了你的头功,那孩子生下来必会因此而沾光不少,否则他如何与他的兄长们相比?”
允央知道赵元会这么反问,她淡淡一笑:“臣妾的孩子,臣妾只希望他一生平安淡泊就好,臣妾都不爱沾这样的光,他就更不必沾了。发现宝藏的头功一定要记在旋波与净尘的名下。”
赵元饶有兴味地看了她一眼:“此事,朕自有计较,爱妃就不必多言了。”
允央知他脾气,也不好多言,只能顺着的他的意思去了。
回到淇奥宫后,宫人们见允央面有倦色,只道她去宣德殿劳累到了,也不敢多问,只是服侍她早早躺下了。
不出所料,赵元今夜并没有过来。允央柳黄色的云锦软塌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倒不是为了赵元,而是为了敛兮。
允央觉得敛兮确实有一种魔力,令人着迷,勾人魂魄。
这种吸引力甚至是超越时间的,在她死后多年,依然让人神魂颠倒。
这一次,连允央都为她夜不成寐。
她整夜都在想:“如果王充北所说的属实,敛兮是隐循派的圣女,那她一定知道在地底的石室中藏有启国人留下的半块玉壁。”
“如果她那幅画得大失水准的《瑞鹤图》是有意为之的话,那后来发现抱着有五绞锁铁盒的干尸就是受敛兮的人。”
“敛兮安排这个人拿走玉环之前,就做好了计划,画下了暗指玉环位置的《瑞鹤图》。待这个人在敛兮的指定地点死去后,这个暗藏玉环秘密的计划就已成功。”
“然后敛兮在皇城被破之后逃走,吸引了大批官兵追捕于她,使众人都以为她的着急出逃是因为拿着重要的东西,从而放松了对皇宫里的盘查,使真正拿着玉环的得以有时间,有机会准确地完成敛兮交给她的任务。”
“至于敛兮,她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策马跑到冰面上坠湖,能确认死亡却找不到尸体,所以人都以为宋国那些流传甚广的秘密都随着敛兮一起沉入了湖底。”
“她成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