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央叫人拿来纸笔,准备写一封自请受罚的折子给赵元,还没写完,就听身后有人说道:“你也这样,难道都不相信朕?”
赵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背后,脸色并不好看,没有多少恼怒,却有着深深的难过。允央心里一惊,想马上转过身来行礼,怎奈月份已高,行动不便,转身动作一快,允央身体就踉跄了一下,差点撞到了书案上。
赵元眼疾手快地一把拽过她,用长臂紧紧撑住她的身体,心疼地说:“急什么?朕又没有责备你。”
允央见赵元这个表情,心里想着,关于皇族通婚这件事上,扶越的做法虽然是为了大家好,可是皇上心里不知有多难过。因为自己在孕期,他便一句都没有透露。但实际上,自己能为他分担的真的少之又少。
想着想着,允面的眼圈就红了起来。
赵元见了,好看的眉毛立即拧在了一起,想要责备,又不忍心,只能重重喘了一口气道:“朕就知道这两天政事繁忙,与你少说了话,便又多愁善感起来。”
允央轻推了一下他:“臣妾哪里多愁善感了,还不是被您忽然出现给吓得。”
赵元也不与她争辩,只管扶着她到了内殿坐好。然后抬起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尖道:“还好朕回来的及时,若是晚一点,你这道自陈有罪的折子就要送出去了。”
允央神情复杂地说:“皇上,此时最应担责的是臣妾,睿亲王把责任担了过去,怎么也说不通。况且,他与霓川又受了那么多的苦,臣妾如何得心安理得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赵元也不答话,只管稳稳地在她身边坐好了。
“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罪过?”赵元一脸正色地问道。
允央想了一下道:“臣妾不该离开洛阳,流落在外,让皇上忧心,让皇室蒙羞,如今再回来,已算异族,被皇上纳入后宫已算破了皇室的规矩,这一切都因臣妾当时一念不慎引起的。”
赵元听了不置可否,只是抬手轻轻抚了抚允央隆起的肚子道:“你可知你自陈有罪的折子送过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不管朕怎么处理,你肚子里的孩子都会在血统上低人一等,差不多就已经失去了继承皇位的可能。”
允央马上说:“臣妾从没有想过让他继承皇位,臣妾只觉得睿亲王成为储君最为合适。这个未出世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臣妾都希望他是一个富贵闲人就好了。”
赵元目光深遂地凝了她一会:“朕相信,你就是这么想的。”
言罢,他又低头一笑,显得无可奈何:“你总是这样傻,也不怪当初被人拐走,不骗你这样的,还能骗谁?”
允央羞红了脸,反唇相讥:“臣妾哪里傻了,皇上要这样奚落?”
赵元把膝盖蜷起来,手搭在膝盖上,不紧不慢地说:“你说你有罪,可是你离宫难回,归根结底是朕没有保护好你,让你有家不能归。你说你从北疆回来,已成异族,可是是朕非要接你回来,非要你在身边不可。你这个折子上去,说的每一条责任都在朕,你说,你若不是傻,就是成心要指明朕的处处不是了?”
允央急着辩解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不是……”
因为心情急切,语速过快,允央说到一半就气喘咳嗽起来,赵元马上用大掌抚着她后背为她顺气。
等允央呼吸平稳了以后,赵元这才耐心地说:“你们都要相信朕,不管是你还是扶越都是朕的至亲,朕怎么会让你们受委屈?”
允央眨了眨如黑水晶般的大眼:“皇上可以有了应对之策?”
“何须应对!”赵元一扬眉:“这种皇室血统的规定本就没有道理,朕早就想废了它,奈何一直找不到好机会。这次总算是有了机会,自然就下旨废除这些不合理的规定。大家都得安心。”
允央惊喜地抬起头:“那睿亲王夫妇知道这个消息吗?”
赵元低头审视着她满含喜悦的小脸:“你不问朕是不是轻松了些,却倒问起睿亲王夫妇,可见朕在你心里也不过如此。”
“皇上……”允央娇嗔起来:“您就不要再为难臣妾了,为了这件事情臣妾都快难过一天了。”
赵元宠爱地摸了摸她的头产:“你呀,就爱胡思乱想。朕今天在朝堂之上总是觉得心神不宁,莫名地烦躁,原来是你这个小东西,在长信宫里不安生。还好朕今天早回来了会,要不然,朕与你都要多难过些辰了。”
允央认真地看着赵元道:“皇上真是能感觉到臣妾的心绪吗?这也太神奇的些。”
赵元也有些不解地说:“若说不是,可是感觉是真真切切,若是真是,又觉得不可思议。既然这样,就当是巧合吧。”
允央莞尔一笑:“既然,皇室这里没有障碍,不知过年的时候睿亲王会不会回京城?臣妾已经多年没有见到过霓川了。”
赵元面上神情有几番波动:“朕也多年没有见过扶越了,可是这个孩子太倔强了,想让他回来,他偏以防务重大为由,回绝了朕多次了。”
允央想起了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赵元眼神犀利地看到了允央的心底:“你是想说,扶越因为他母亲的事情一直与朕心存芥蒂,可是现在皇后已死,他的怀疑也该打消了。”
“其实当年朕确实彻查了扶越母亲的死因,但是所有的事实都表明她确实是病故,与鲁氏并没有关系。朕又细查了鲁氏的行踪,与扶越母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