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像是根本没有听到雪珠的话,只管自顾自地说下去:“你说,还能有什么办法制住她?皇上已经被迷得分不清好坏了,还有什么办法?”
雪珠看着皇后浑身发抖,嘴唇发紫,不由得一阵心疼。明眼瞧着,自己家的娘娘论长相,论能力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女人,为何就被她压得死死得,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娘娘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要的委屈?
“雪珠,”皇后忽然开了口:“那个女人在北疆之时不可能一个生活,只要能找到一个知道她这几年做了什么的人,所有事情就都好办了。”
雪珠愣了一下,虽然心里迫不及待地想要制允央于死地,可是她实在是没有办法立即找到符合皇后标准的人,于是只能心焦地揉着衣襟,却始终不能开口应对。
皇后恨铁不成刚地瞪了她一眼:“往日就听你说得欢,正经要你去办事,却什么都想不起来。本宫养你有什么用?”
雪珠跪下道:“奴婢不能为娘娘分忧,奴婢该死!”
皇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怪你蒙了神,以贞妃现在如日中天的势头,不搬出来一个有份量的,说话掷地有声的人,怎能让人信服?可是这样的人多半都已见风使舵地投靠了贞妃,哪里敢站出来说她半个不字?且不论她将来能不能一举得男,就算是生下公主,皇上也肯定极力袒护她们母女,谁敢不识相地与皇上作对?”
雪珠思前想后,大着胆子道:“娘娘,老爷与少爷都是您的至亲,这个时候他们能不能上书阻挡一下这个贞妃的势头……”
她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皇后投来了一记寒冷入骨的眼神,她立即闭上了嘴。
皇后脸上挂着霜,眼中含着泪,缓缓站了起来:“若没有这一年的韬光养晦,本宫如何能看得清这么多人的真面目。当年本宫初为皇后时,隆康宫是如何的非凡?送上门的贺礼从早到晚,没有一刻能停。父亲与兄长也因此成为朝中红人,两人的府弟也已经扩建了多次。”
“自从贞妃到来以后,本宫的地位就江河日下。朝中那些势力之人早已忘记了还有隆康宫这个地方,而且还时不时上奏折吹捧贞妃,踩踏本宫……这些本宫都不放在心上,毕竟世态炎凉,也是人之常情。”
“最让本宫寒心的就是父亲与兄长见本宫大势已去,也偷偷地与本宫疏远起来,生怕有朝一日本宫地位不保会连累了他们。所以本宫这次与贞妃鱼死网破的一战,他们定不会出手相助。”
雪珠虽在知道这一年来,老爷与少爷已经罕有派人进宫来探望娘娘,更不用说亲自来拜见了。
皇后聪慧过人,这种变化她早就心知肚明,只是一直没有说破罢了。
雪珠有些颓然地低下头:“如果没有宫外的人帮心,仅凭奴婢们只怕要办此事就更加困难了。”
这样的局面,皇后早就了然于胸。她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被夕阳染红的天空,忽然幽幽地开了口:“如果程可信还在的话,肯定会施以援手。”
雪珠一听皇后念起这个名字,不由得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
当日,得到皇后的命令,雪珠就派人拿了最厉害的蛊毒离开的京城。当她知道结果时,程可信的尸体已经被送回了洛阳。其间发生了什么也是她后来才知道的,她也没想到程可遭了这么多的罪。
她原本以为一中了蛊毒,程可信就一命呜呼了
自从知道程可信中毒之后的遭遇,她就时不时梦到满脸是血,身体支离破碎的程可信出现在她眼前,声音喑哑,吐字不清地说着什么。可是不管程可信说了什么,雪珠都觉得那是满含怨念的诅咒。每次醒来她全身都被冷汗湿透,可是她却不敢向任何人透露半分。
原本以为这只是她自己心里才会有的念头,没想到皇后今天也会提起这个人。听皇后的语气里满是复杂的无奈与晦涩,想来,她也对于之前的决定多有悔恨之意。
“若是当时没有心急地除掉他,现在这个困难的时候,只要本宫提出来,他定会伸出援手。”皇后怅然若失地扶着窗沿,叹了口气。
此时,雪珠心里弥漫着淡淡的埋怨,埋怨皇后做事太过狠辣,怕连累到自己而早早就斩草除根,才会让自己能够倚靠的人越来越少,诚心帮助她的人也所剩无几。
不过,皇后毕竟还是那个皇后,愧疚与自责任永远占据不了她的内心,一闪而逝的懊悔不过是心灵的调剂而已。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重新选择,她依然还会这样决定,毕竟让自己活得长久才是她最关心的事。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杀一两个能帮助她的人也是必要的。
与自己的安危相比,这些人的生死都要放到第二位。哪怕这个人一直都怀着赤诚之心。
“娘娘,您怎么就这么肯定程可信若是活着就会帮助隆康宫?”雪珠有些不解地问:“毕竟他在宦海也沉浮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做见风使舵的事?”
皇后颇为自信地扬起了下颌:“他虽然圆滑老道,但是本心却是个肯付出的人。他若没有这点特质,皇上如何能与他结识这么久而始终对他深信不疑?因为皇上也知他本是个实诚人。他既然是这样的人,却能不顾宫规律例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本宫,可见本宫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雪珠抿了下嘴,缓缓地说:“既然这样,娘娘您当时的决定就是正确的。他若存的这样的心,只怕会不经意地留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