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当沐筱萝打开房门的时候,赫然看到启沧澜正背对着自己,一头银发随风而动,长衫翻卷着细碎的浪花。
“祭祀大人……一楚未睡?”看这架势,沐筱萝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不知沧澜可否进去?”启沧澜闻声转身,俊美天颜生出些许倦色。沐筱萝本想拒绝,可面对启沧澜眼中的乞求,终是闪身让启沧澜进了房间。
“幻萝几次害你,你以牙还牙没错,只是沧澜与幻萝自小一起长大,却不能眼见着她死在面前,你可明白沧澜的难处?”启沧澜温合开口,轻声细语解释。
“大祭祀昨日行径的确在婉儿意料之外,能以命换命,该不是青梅竹马这么简单吧!”其实沐筱萝觉得启沧澜的做法无可厚非,于情于理,他跟幻萝总比自己要亲近,可昨日那刻,沐筱萝却真的生气了,他怎可如此轻生,而且还是为了幻萝那种人。
“仅此而已,而且沧澜保证,只要沧澜活一天,必护在你面前,不让你受半点伤害。”启沧澜的话渐渐变了味儿,沐筱萝不由噎喉,觉得再谈下去,很有可能会扯的更远。
“罢了,婉儿便看在大祭祀的面子上放幻萝一马,但是下一次,谁的命都救不了她!”沐筱萝哼着气绕过启沧澜,正欲离开时忽觉手腕被人拽住,下一秒,自己已然身处启沧澜的怀抱。
“你……你想干什么?”如此近的距离,沐筱萝甚至能数清启沧澜的眼睛有多少根睫毛。
“婉儿……”启沧澜狠噎着喉咙,涌在心头的话就要说出口的一刻,眸子顿时冷漠如冰,见启沧澜神色异常,沐筱萝不由一震,随后顺着启沧澜的视线望过去,正看到楚玉站在门口,面如寒冰。
楚玉觉得自己气的没道理,眼前的女人根本不是沐筱萝,她跟谁亲热真心跟他没关系,可他却无法看着那张脸与别的男人靠的那么近!
“有……有事?”沐筱萝莫名心虚,声音显得有些仓促。
“刁刁卧床不起!”楚玉扔下这句话,旋即转身踩着暴戾的步子离开了。
初入刁刁房间,寒锦衣正守在床头。
“发生什么事了?”沐筱萝先启沧澜一步踏进房间,眼见着榻上刁刁面色惨白,额头渗汗,沐筱萝急忙坐了过来,忧心看向刁刁。
“谁晓得呵,早上想起来,发现全身无力。”刁刁的声音透着无奈。
“来人!快请大夫!”沐筱萝情急喊人,却被启沧澜拦了下来。
“以刁刁的武功,普通的病痛根本无法缠身,大夫也无济于事。”启沧澜说话间走了过去,伸手为刁刁号脉。少顷,启沧澜剑眉紧皱,狐疑看向刁刁。
“你最近接触过什么人吗?”启沧澜神色肃然,冷声问道。
“有啊,你们几个,我天天都接触呢,怎么了?我中毒了?”刁刁自启沧澜的眼睛里看到了答案。
“很奇怪,脉象除了虚弱之外,并无异常,但你身体明显已经透支。”启沧澜正色开口,表情冷凝。
“刁刁……你头发……你头发怎么会这样?”沐筱萝惊愕看向刁刁,只见刁刁的一头长发已然不似彼时润滑如缎,反倒像是秋天的枯草,干燥泛黄的散在锦枕上。
沐筱萝一语,众人皆朝刁刁的头发上望去,惊讶不已。
“是啊……头发怎么……婉儿……婉儿我看不到了!怎么会?我什么都看不到了?”就在刁刁惊叹自己头发的变化时,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陷入黑暗。
“刁刁?别怕,我们都在!都在的!现在怎么办啊!”见刁刁无助伸手,沐筱萝登时上前将刁刁揽在怀里,眼底泛光。
“果然是中毒了,而且毒药被下在了头发上,顺着头发渗入脑里!好歹毒的阴招!先试试沧澜的血吧!”启沧澜恍然间,剑眉紧拧,随后转身放血。
榻边,寒锦衣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见刁刁无助的倚在沐筱萝怀里,寒锦衣忽觉心痛难当,他一直以为在自己心里,刁刁顶多算得上朋友,但此刻,寒锦衣知道,自己心底那抹焦虑和心疼不仅仅是对一个朋友而言的。
启沧澜行动迅速,不多时便将自己的血递到了沐筱萝手里。
“刁刁,没事了,启沧澜的血最管用,你知道的!”沐筱萝急急接过茶杯,将杯缘置于刁刁唇边,直至看着刁刁喝尽,沐筱萝方才舒心,她相信启沧澜的血是万能的,可就在沐筱萝将茶杯递回到启沧澜手里时,刁刁忽然喷出一口黑血,旋即昏迷在她怀里!
“怎么可能!启沧澜,这血不管用?现在怎么办?刁刁不能死的!”见刁刁面色煞白的躺在自己怀里,沐筱萝泪如雨下。
“现在看来,只有一个人能救刁刁了!”启沧澜不由分说的抱起刁刁,纵身朝皇教总坛而去。
直至启沧澜的身影淡出自己的视线,寒锦衣仍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刁刁武功那么厉害,到底谁有那个能耐给她下毒?是谁……”寒锦衣的双手攥紧了拳头,额头青筋迸起,眼中透着骇人的寒光。
“寒尊主关心刁刁?”沐筱萝强自压制住心底的悲愤,转眸看向寒锦衣。
“本尊主不允许她死!”生死之际,寒锦衣终于体会到了刁刁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刁刁是真性情,她爱一人,便是死心塌地,当日刁刁在知道尊主心里有沐筱萝的时候,即便自己那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