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转身,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持续了很长时间,仿佛把整个肺都要咳出来似的。
慕遥皱了皱眉,眼带询问地看向惠蓉,后者正要说话,便被安蓉的一记“眼刀”打住,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蓦然,咳嗽声止住了,惠蓉担忧的脸色微微放缓,看了房中一眼,安蓉说道:“先生,咱们走吧”。
话音未落,只听见几声尖叫,“少爷,少爷,你怎么啦?来人啊,快来人叫大夫去”。
安蓉闻言,脸色一变,刚要转身赶过去,又想起了身边的慕遥,脚下一滞,呆在原地。
惠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语带哭腔地拽住安蓉的袖子说道:“安姐姐,先生是个大夫,要不然,先让他给公子瞧瞧?想来,想来,侯爷和夫人是不会怪罪的”。
看着快要哭出来的惠蓉,安蓉素来沉静的脸上露出一丝迟疑,公子他原本就体弱多病,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如今天气骤然转凉,真是棘手……。
只是,冒然让慕遥前去看诊,万一侯爷和夫人怪罪下来,实在也担当不起。
正犹豫间,屋里又传来惊叫声,“公子,公子,你快醒醒,怎么吐了这么多血,人呢?快派人找大夫,公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等着给公子陪葬吧”。
惠蓉闻言,“噗”地一声跪在地上,泪眼朦胧地哭道:“安姐姐,你就发发善心,救救公子吧”。
有些迟疑地看了慕遥一眼,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安姐姐,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他那样好的人,不应该是这样的下场,平时公子他就够可怜的了……”。
“住嘴”,安蓉的眼里浮出一丝厉色,惠蓉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浑身不自觉地发起抖来。
心里微微一叹,安蓉伸手扶起她,无奈地说道:“阿惠,主子们的事情,岂是我们这些奴才能够说道的,再不管好你这张嘴,有你的好果子吃”。
安蓉目光复杂地看着玄素阁,眉头微颦,双手紧握,像是心里挣扎得厉害。
正在举棋不定时,里面传来一声大吼:“不好了,不好了,公子昏死过去了,快派人告知夫人,快”。
安蓉闻言,瞳孔一缩,沉静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银牙一咬,转过身对慕遥躬身一福,“先生,请移步玄素阁,救救我家公子,侯府上下感激不尽”。
屋里早已乱作一团,猩红的血渍被喷洒地到处都是,触目惊心。众人正七手八脚地把地上的人抬到床上。
“慢着”,一声轻喝,一个俊美纤细的少年伸手拦住,一个小厮模样的人顿时破口大骂,“哪来的混账东西,还不快滚,耽误了公子的救治,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石头,不得无礼”,安蓉一脸严肃地说道,“这位是慕先生,是位医术高明的大夫,是我让他来给公子看病的”。
显然,安蓉的话极有震慑力,原本慌乱的众人开始镇静下来,一个个都眼巴巴地把目光投向了慕遥,脸上满是恳求之色。
慕遥有些头痛,本来只是想帮信阳侯看病,结果正主儿没见着,偏偏碰到这样的事情,救人如救火,当下也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早些时候与程德闲聊时,提及信阳侯子嗣的问题,得知姬畅春膝下本来共有三个儿子,长子、次子皆早夭,剩下的幼子体弱多病,常年卧床不起,令侯爷忧心不已。
眼前这个,怕就是仅存的信阳侯世子姬凤离了,只是他刚才病发吐血,情况尚未明朗,绝不可轻易移动,所以他方才喝止众人。
把地上的人儿轻轻翻过,慕遥一愣,早知道自己的容貌惊人,却没想到信阳侯世子长得这般倾国倾城,就是比起自己来也不遑多让。
吹弹可破的肌肤,扶若杨柳的体态,粉若樱彩的嘴唇,高挺俊秀的鼻子,美如蝶翼般的睫毛轻轻合拢,苍白的脸色非但不难看,更平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姿态,整个人就像是美到极致的瓷娃娃,这是个长得如精灵妖孽般美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