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回去之后,沈思妍一整夜都没有回来,我打她的手机先是通了没人接听,后来就索性挂断了。我有些无奈地看着手机屏幕,只好给沈思妍发了条短信:注意安全!
一整天的脑力劳动加上体力劳动让我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匆匆洗了澡就爬上床休息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一直挂念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在今天放了下来,倒是难得的一夜好眠。只是在快要醒来的时候,做了个噩梦。之所以把这个梦定义为噩梦,就因为我梦见了自己猛地一睁眼,就看到袁泽那个登徒子笑眯眯地站在我的床前。
我一下子从床上弹跳起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才感觉到安心了些。拿起手机发现没电了,刚把电源线给连接上,耳旁就传来铺天盖地的短信提示音。拿起来一看,是我在安城的姨妈打过来的。
想当初我毕业的时候,我爸妈都怂恿我回老家黎城去,说是不放心我这么一个手残脑残的闺女一个人待在这个城市里。而我却死乞白赖地非要留下来,后来还是我姨妈表了态,说是会帮忙监视着我在安城的一举一动,我们家那倔强的老头老太这才松了口。
今年过年回家的时候,我的那帮小伙伴们一个个的,就算是租也要租个男女朋友回家,以换得来年一年的安静日子。但我这人天生的守财奴心理,没舍得花这冤枉钱。谁成想这一步棋走错了,也就跟着步步错了。
整个过年期间,愣是受尽了各路人马的白眼。以前人家都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我就纳闷了,我一不算多高龄的单身女性,没个男朋友怎么就像是天天在大街上裸奔似的?
春节过完临离开家之前,我母上言辞激烈地给我下了道懿旨:许可,你要么在安城给我找个男朋友,换份正经的工作,过脚踩在地上的安稳生活。要么你就给我趁早卷铺盖滚回黎城来,过我给你规划好了的生活。
当时我只当我们家沈芸兰女士不过是被亲戚朋友们投放在她女儿身上的白眼给刺激到了,震怒之下才撒下的一片豪言壮语罢了。于是,我当场就满口应了下来,以为糊弄过去之后,天高太后远的,沈女士也不能天天盯着我。
但这回我妈倒是直接把这事给当全年的工作宗旨给抓起来了,还定下了一个“三步走”的战略方针。前期,沈女士隔三差五地给我打电话,询问男朋友这一伟岸的工程进行的到底怎么样了。在我的一再搪塞之下,我妈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实践起她的第二套方案来。
在我还暗地里为自己阶段性的胜利窃喜着的时候,熟不知我母上已经在背地里积极加强跟我那位姨妈的感情联络。我妈年轻的时候就是在妇联工作的,出了名的会做思想工作,还特别有耐性。人家也不跟你扯着嗓门嗷嗷地叫唤,自始至终地就淡定自如地坐在那里跟你摆事实讲道理。
所以,毫无例外地,我姨妈在我妈的轮番攻击下,已经彻底沦为她的形象代言人了。姨妈一开始给我安排的相亲攻势特别的迅猛,后来在我那思想开放的老美姨夫的训斥下,稍稍放缓了点节奏。
但为了能让这件事情更加地有的放矢,她直接把我的资料丢给了婚介公司。并且,还叮嘱了我如果这次再不配合她完成我妈给她下达的任务指标的话,那就等着我那正犯退休综合症的母上亲自杀来安城督战了!
我看着姨妈给我发来的最后一通短信,上面显示着今晚见面的时间、地点和对方的基本信息,默默念了句:郑霖,人民警察,本地人,有房有车有才有貌!
我穿着衣服的同时,就呵呵了两声,条件这么好,还等着我来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