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
寨营里。
江州城似乎并没有前些日子皇上派来的御史而有所变化,先是有司修友暗中递书信、偷送赈灾物资给他,后又有皇上亲派的御史前来江州调查!有朝廷上的官来江州调查,御昊天其实一点也不担忧,让他隐有不安的是那派来的官兵实则是太子的人,不过好在那御史只在江州待了一天,次日便赶回了京城,如此,御昊天以为是自己的担心多余了。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几天后,御昊天觉得那些江州因为水涝灾害而受灾的灾民们也都安置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回京向皇上复命了。
“物件儿不多,也大概收拾的差不多了,王爷决定何时动身呢?”司寇莲步轻移,来到正坐着发愣的御昊天身前,温言问道斛。
御昊天听见司寇绵软的声音,当即收了收思绪,“就这三五天吧!本王想再等等,等那些灾民彻底稳定无事的时候咱们再离开!”
司寇垂眸,玉手轻抬捋了捋鬓角一缕发丝,“咱们走了,莫公子怎么办?留在这江州么?”御昊天摇头轻笑,“莫公子这么出众的能人,本王自然是要把他揽在身边,本王已经跟他提过了,让他一起跟咱们会京城,以后就常入咱勤王府了!餐”
御昊天语罢,一丝讶然悄然浮上司寇的眼底,苦笑道,“可是那莫公子性子孤僻又清高的很,怕不一定会愿意跟咱们一起回京吧!”
“唔,爱妃这次可是猜错了哟,本王本来也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当我试着跟他提起的时候,他竟然一口应承了下来!”
御昊天回想起当日他问起莫思淳的时候,莫思淳的反应似乎出奇的平静,对于他要带他回京城的事,莫思淳的似乎表现太过反常,好像他早就知道他要带他回京城一样,然而求才心切的他高兴之余也并没有往深处去想。
司寇听闻御昊天这么说,心中的疑惑随之更深了些,难道之前她以为的莫思淳的为人只是他故意表现出来的表象么?她从第一次见他,便觉得他眉宇间气质不凡,是沉默寡言到近乎变成一个谜的人。虽然她从未在他身上感受过一丝敌意,但她始终不能完全放心,如若是他隐藏的太深,等到了京城才露出真面目,那岂不是到头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王爷……”司寇正说着,转过头却见御昊天已经仰躺在软椅上睡着了,月色浅淡,烛火荧荧,御昊天如冠玉般美好的侧脸深深映在司寇的眸子里,恍惚间,她似乎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只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其他也就随它去吧!
司寇起身为御昊天盖上了层薄被,夜色清冷,此时偌大的房间里,有淡淡的凝神香在鼻息之间流转,自从御昊天说要回京城,她的心似乎便难以平静了。
而后司寇顺势斜卧在御昊天的身侧,全无一点倦意。她不知,这样简单而美好的陪伴会到什么时候?回到京城那个是非之地后,又有多少机会能这样静静的守在他身侧!
京城,前世今生,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纠葛的地方,思及此,她便又懊恼自己方才的想法,大仇未得报,那些该杀得奸人小人还在京城里自在逍遥,她如何能轻言放弃!
闭上眼,她仿佛又听到了前世战场上厮杀的声音,马儿的悲鸣声,女人们恐惧的惊叫声,以及埋在心底那绝望的声音!
两行清泪,蓦然滑出眼眶。
原来她还未忘记那些疼痛,她还没忘记自己重生后要做的事!
夜色阑珊,随随意意便遮住了夜幕下或喜或悲的一幕幕画面。
次日,司寇担心的事倒没有发生,反而传来了一个比她想象更严重的消息。传旨的人一路飞驰,惊得江州百姓纷纷出门观望,高举着的金黄色卷轴引得多少江州百姓纷纷侧目!
马蹄声渐渐消逝,穿过江州的大街僻巷,一声嘶鸣后,马蹄哒哒声终于在寨营门前消散。
“勤王御昊天接旨!”
嘹亮刺耳的一声大吼,划破天际江州还未全亮的长空。
正在睡梦中的御昊天与司寇被突然惊醒,猛地从床榻上坐起。“王爷您听到了么?”坐了噩梦此时还惊魂未定的司寇抚着胸口问道。
御昊天坐起了身子,立时清醒的他神情凝重,“本王也听到了!”
寨营里,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数十名江州百姓,他们当中或是江州里有钱的商人,或是有看热闹的看稀奇的寻常百姓,自然还有那些被御昊天救济了的灾民。传旨的差人被众人围在了中间,毕竟在小小江州城鲜少能有亲眼看到圣旨的机会!
御昊天与司寇匆匆穿好了衣物便向外头而去。刚出房间门,便迎面撞上同样刚出来的芸心与凉儿。“王妃,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喊王爷接圣旨呢!”凉儿神色焦急的看着司寇。
凉儿说话的空挡,御昊天与司寇便已瞧见了院子里的不寻常,以及那熟悉的金黄色卷轴!芸心与凉儿循着御昊天和司寇的目光望去,不由得惊得张大了嘴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日朕听闻勤王
在被派去江州赈灾期间,行为不检,独断专横,先后不经皇上批准擅自关押江州知府李知府,残杀江州知县张知县,且有杀害无辜良民之嫌疑,朕心失望,特派人将勤王等人一起押解回京!钦此!”
一道圣旨,犹如惊天霹雳般毫无一点征兆的砸进御昊天与司寇等人脑海中,久久回不过神来。院子里的众人一听说有皇上给勤王御昊天下的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