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你阿爹,他也是为了全家着想,不这样,以后别人该说我们家没有良心,为了避祸脱离宗族,以后还怎么好立足!”孟氏道。
姜秾叹了一声,姜稼想了想,才道:“大哥正是如此,这些年我们家做的也够多的了,他们搬去咸阳享福我们没有去,凭什么这受罪就要一起呢,以前庆氏、荆氏不也都从姜家脱族了,自立门户?哪个从宗族脱离出去的本来就难以立足。”
姜秾看了看他,有些失望的摇摇头:“想不到你也这么说。你现在读的什么书?我记得在嫡支的学堂读书的时候,先生教导的是‘君子上达于义,小人下达于利’,‘ 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姜秧,你还记得当初先生给你取字的意思么?德明,你现在倒是说说……”
姜秧面上微红,还是梗着脖子道:“大哥,我们也学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又不是我们的过错,难道只有陪着他们一家人去死,才能显出咱们的仁义来么?”
姜秾默了一下,姜悟道:“你也别读书读傻了,要会变通,咱们这么做虽然有些不道义,可也是被逼无奈的了。”
姜秾遂不再言语,姜悟挥了挥手,“好了,都忙去吧!”
姜秾怏怏的出来,往外走,一路走一路叹气,姜紫和范喜听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可人都散去了,只能出去。
这次也不算是没有收获,至少是再一次认清楚了姜悟的品行,姜紫也叹气:“去问问姜秾到底怎么了,也好早点做准备,这些事情还真不如直接打杀来的痛快,想想都头疼。”
范喜揉了揉她的头:“你这笨脑子真是,想不通就别想了,要是担心姜泓和岳母,咱们这边的事情先放一放吧,先去咸阳看看。”
姜紫点点头:“先去问问姜秾再说,这家里还有个姜秾算是不错的了,要真是大事,还是别连累他们了。”
两人赶紧去了姜秾的房间,他还对着桌子哀声叹气,姜紫又怕突然出现会吓到他,正在纠结,姜秾突然一拍桌子站起来,“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还是去跟阿姊通知一声吧。”
说完就往外走,姜紫和范喜也赶紧跟上,出了这家的门走不多远,两人现身和姜秾偶遇了。
姜秾吱吱呜呜半天说不出话来,姜紫心里也急,他总算做好了心理建设,才道:“阿姊,我告诉你,你也别怪我阿爹啊,他只是……只是,哎!”
姜紫眨眨眼,“你说。”
姜秾跺跺脚:“是这样的,前几天阿爹那有个管事去咸阳给侯爷送贺礼,他回来了。”
姜紫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果然是咸阳的事。
姜秾看了看冷着脸的范喜,吞了吞口水,紧张的道:“说是侯爷在咸阳跟中车府令赵大人有些冲突,处处受到钳制不说,管事还跟我阿爹透露了一个讯息。”
“嗯,你说。”姜紫真是要急死了,“你随便说没关系,我大概猜到了这个赵大人就是赵高吧?他就是以前行刺侯爷的刺客,那个赵慷。”姜秾说侯爷,她也跟姜威没有一丝感情,也跟着说侯爷了。
姜秾一愣,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了。不过好像听说是叫赵高,就是这个人跟今上献计,说现在在东方出现血月,乃是不祥之兆,咱们齐地不正是在东面么。那管事说一路回来,路上好几个郡县都不太平,乱着呢,差点回不来了,一回来就死活要跟我阿爹这磨,说是要脱籍求去,姜家是不能待了。”
姜紫倒是不意外,见范喜鼻子哼气,赶紧道:“妖也有好坏的,算了,我跟你说这个做什么,你赶紧回去吧,免得你阿爹见了说你。”
姜秾赶紧走了。
范喜才道:“胆小鬼。”
姜紫瞪了他一眼:“是你运气好,碰到我们一家人。”
“也不想想你是谁带来的。”
姜紫白了他一眼,他顿时又得意了,突然道:“笨女人,上回田翀就提到过姜家有个宝贝,你还记得么?姜威当时推说是在你身上,这回可能又推到咱们这来。就是姜威不说,那个什么阉人也是知道的。”
姜紫想了想,道:“最多就是侯爷会推,赵慷既然隐姓埋名,肯定是不敢透露的,他还怕侯爷指出他的身份呢,他们现在肯定是互相有所顾忌的。”
“你知道是什么宝贝吗?”范喜盯着她,问。
姜紫摇摇头,“我哪里会知道,又是长生不老,又是妖孽横行的……”说着她突然一顿,低声咒骂了一句:“混蛋,那个姜威说的是真的!真的在我这?”
范喜点点头,“长生不老,妖孽横行,现在可不是都出现了么。”
姜紫一想,还真是,苦哈哈的道:“难道指的是我?姜威知道我是……?”
“应该知道。”
姜紫顿时头疼,“那现在怎么办?要是被人爆出来,我以后都不要想清静了,而且现在不仅有修仙者在追,还有妖族的事情没有解决,还有赵慷为乱……那些修仙者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和下落,妖族的知道的也不少,不说别的,白潇,莫离和花影都是知道的,赵慷也知道我身上有宝贝……”
范喜伸手在她头上弹了一记:“已经都这样了,有什么好担忧的,最坏的都被你猜到了。”
“你还能说的这么轻松!”
“别怕,笨女人,你有我,你知道当初狐族的长老占卜出我的命格是什么吗?”
姜紫摇头,见他面上满是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