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近来心情很好,总在书院为学生指点迷津,听到外头有动静他就猜到宋家那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又生事了,遂使唤容信之出去看看。结果就撞见这一幕。
容徐也是个极品,他完全不给宋嘉文机会,直接上演了一出恶人先告状。
“父亲来得正是时候!这小子欺人太甚!”
“他打着求学的名号到君山来挑事。说阿姐答应帮他走后门竟然还要徒步上山根本就是有意为难!这就算了。还说咱们容家是外人,没资格插手人家姐弟的事,句句恶言听得儿子好生痛心!”
众学子是真无语了,虽然知道容徐无耻,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当着如此多人的面他也能睁眼说瞎话。台序女巴。
宋嘉文的确不配进潍阳书院,温柔的劝退就是了,这么冷酷无情给人造成心理阴影多不好。
说是如此,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他。
倒不是说潍阳书院的学生都欺软怕硬趋炎附势,只能怪他自己做得不妥。和容徐对喷无所谓,怎么能伤害那么温柔、美丽、关心他的姐姐呢?
简直太恶毒太残忍了。
他必须得到教训!
抱着这样的想法,在容徐说完以后。他们全都随声附和。
“徐公子说得不错!这人简直不是东西,竟然以恶意揣度不计成本帮助他的如意小姐。”
“是了,人家循循善诱好言相劝,他一开口就是威胁!”
“还说容家人不讲信用,算不得君子!”
“如意小姐何其无辜。t/这世道真是变了,做善事还要被人羞辱!”
……
不能说潍阳书院风气不好,像容彻那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善人也有很多。他们不会来凑这种热闹。会组队来看宋嘉文的笑话的,摆明就是——外表谦和,内里蔫黑,才智过人,行事混账。
黑他不需要理由,看不惯就行了。
听了这些话,容信之走过去之后他先是摸了摸如意的头,然后就用秋风扫落叶般残酷的表情看着宋嘉文。
“你最好搞清楚两件事。”
“第一,如意姓宋的十五年间没过一天好日子,皇上英明,下圣旨给她改了姓,从那时起她就彻彻底底是我们容家女儿,想要染指,也得问我答不答应。”
“第二,老爷子会在没见过你的情况下答应录取,是因为没想到这世间还有性本恶的人,宋公子这样了不得,何必到小小一个潍阳书院来,自学成才不是更加威风。”
只能说不愧是当世文豪,骂人的技术也可圈可点,被点名的宋嘉文羞愤难当,旁人听着还觉得很有道理,真像那么回事。
面对八方声讨,你若有本事就据理力争,没本事就忍气吞声……宋嘉文偏偏走上了没本事还想和容信之叫板的悲剧之路。他们抬起气得发抖的右手,指着容徐:“我和二姐姐先聊两句,就让他颠倒了黑白。”
说着,他又指方才开口的那些学子:“还有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敢污蔑我!!!”
不能怪他说话脏,实在是太气了。
不能怪他踢到铁板,实在是没看出这些人大有来头。
他还想来两句,容徐就一脸“做人不要太恶毒”的表情,忿忿地说:“泼我脏水就算了,你还想栽赃别人。睁大眼睛好生看看,这位是定国将军府二少林天枢,这位则是左相公子王翊……什么狗仗人势,谁是狗呢?”
宋嘉文已经傻眼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些穿着普通打扮一般完全看不出高贵气息信口胡说的王八蛋来头竟这样大。
怎么办?怎么办?
跪下求饶吗?
不行,自己是占理的,为什么要向恶势力低头!
宋嘉文深呼吸两下,他不再搭理容徐等人,而是看着如意:“二姐姐你说!”
正看得高兴,说啥?
如意想了想,道:“依我看,文哥儿不是真的想坏规矩,毕竟是锦衣华服娇生惯养着长大的,要爬这么高的阶梯实在太勉强。”
这还差不多。
他不是不想爬,而是上不来。
宋嘉文以为剧情终于要走向自己希望的方向,没想到如意笑吟吟看着他说:“不如先下山去,找个地方住下,好生锻炼一番,你看如何?”
……
……
一点也不如何。
做学问和体力有个屁关系,忽悠谁呢?
“听说书院不用什么开销,我没带多少银子。”
谈钱就伤感情了,如意蹙眉,还在思考,容徐就说:“把你手上这串珠子卖了,大鱼大肉也能吃好几年。”
宋嘉文咬牙切齿:“这是祖传的宝贝。”
容徐右手握拳在左手心轻轻一锤:“这样你就先回去吧,过个三五七年长壮实了再来。”
呵呵。
贱成这样怎么长大的?
出门没被打死?
宋嘉文根本不想搭理容徐,直接说:“听说容家大宅就在君山上,二姐姐也住在哪里,我想借住几日。”
如意点头:“那当然好,只是千机海遍地机关阵法,走错一步恐怕就见不到明天的日出了。”
宋嘉文都快把自己憋死了。
这女人会那么轻松答应母亲帮这个忙就是在下套,害了明珠姐姐还想害他!!!
既然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
“岂有此理!”
“容家就了不起?就可以耍人玩?”
“这么对我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吼完这一句,宋嘉文就走了,如意看着大舅舅,一脸茫然。容信之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