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君复本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念头从毡门进去的,气或者恼?还是哭笑不得?
在摸清心意以后,他明里暗里试探了许多次,却总是不了了之。到今天,听到这样一番话,战君复那烦闷压抑的心里悄然冲出个缺口,眼看就要全线决堤。其实已经波涛暗涌,表面上却没露出分毫,他还是老样子,高傲冷峻又带着若有似无的邪意,瞧着真有种普天之下唯我独尊的感觉。
封国那位传奇女将军在看到他的同时就笑着站了起来。她眉目含情,只要没瞎都能看出其中饱满的情意,战君复真的就跟柳下惠一个样,美人近在咫尺却没有半点动摇,他甚至没多看沙曼一眼。
当着被算计的本人总不好继续大吹特吹,就因为晋王不合时宜的出现,如意非常期待且十分看好的生意搞砸了,关键是她还没法子找这个晦气鬼索赔!想到这里,她轻轻叹一口气。
动作很小,却逃不出一直默默关注她的某某人法眼。
战君复心里那座水电站在不要命的开闸,大水冲得哗啦啦,他低笑出声,“在这节骨眼上,容军师怎么敢私会他国将领?”
许是如意做生意的态度太过诚恳,让沙曼不自觉的想要维护她。难得出现一个在黑鹰骑说得上话每天都能见到战君复并且一心想要帮忙撮合的好姑娘,怎么能看她牺牲在这种地方?
你说她太贪心?
就是这样才妙,只要有所求就有弱点。有弱点的人才好操控。
沙曼顺势坐回去,优雅大气的说:“我们并没有谈公务,闲来无事聊了几句而已,在戎城这个地方,能和我说得上话的毕竟不多。”
“这么说倒是本王不对,只是,容军师这种无金银不欢的个性恐怕很难理解您卸去红妆换军装千骑扬戈长驱征伐的心情,何必对牛弹琴?”
别人或许听不出,沙曼磕磕绊绊的追逐战君复好些年,这种语气太熟悉了,寓贬于褒,不屑。讽刺……她朝容如意看去,对方一脸淡定的捧着茶盅,轻轻吹气,小口地喝,沙曼就笑了笑,“事实上我们讨论的只是女儿家心事,容小姐不愧为黑鹰骑军师,在许多方面都颇有见解,听卿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如意就来了精神:“既然将军也同意我的说法,咱们可以再约时间。”
说着她又瞅了战君复一眼:“王爷抛下手边的事找到这里来不是心血来潮想加入我们的对谈吧?可以说正事了?”
……
真就是闲得无聊一时兴起。
听到那两个蠢蛋的汇报他就担心如意惹事,万一在刺激之下察觉到自己深刻的感情,万一气不过想找沙曼对决呢?
虽然道家本事也不容小觑,战君复无论如何还是放心不下,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这可恶女人就是太久没坑蒙拐骗心痒痒,抓住机会想大捞一笔。她也不想想别人的心情。再说既然喜欢金银珠宝古董字画就该知道晋王府的雄厚财力,与其随随便便把他推出去,不如收入囊中,鸡蛋和下蛋的鸡谁价值更大这是显而易见的。
事情已经发生,追究这些也没有意义,战君复开始反省自己,果然还是爱得太隐晦太深沉了,非但没像春雨滋润大地一样慢慢感动她,让她离不开自己,反而弄巧成拙走到这一步。
不能继续下去,他必须改变。
瞬息之间,战君复就拿出了不下十个方案。休肠史圾。
“本王是想问问贵国将士的情况,沙漠五彩蛇的毒性你我都很清楚。”
“情况不容乐观,值得庆幸的是只伤不亡。”
战君复勾了勾唇,“本王是该为那些居心叵测的家伙感到悲哀还是遗憾最强劲的对手依然保持着强大的攻击力?真是艰难的选择。”
沙曼的表情与他相似极了,“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王爷是怎样一个人。”战君复的不择手段只会用在战场上,他会尽一切可能击溃对手,而不是祭出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沙曼是这么认为,然而她对自己的心上人还不够了解。
如意也没去揭穿,反而是“哇哦”一声。
“沙曼将军与王爷这样默契,真不考虑在一起吗?没准还能化解两国之间的矛盾让局势走向大融合。”
战君复原本不想那么快算账的,如今看来,她并没有得到教训,和沙曼打过招呼之后,战君复起身就走,眼看就要到毡门跟前,他停住脚步,“容军师最好记得自己的身份,在这种非常时期莫要落人口实,和你的新朋友聊完之后到本王的大帐来,有事商量。”也不等如意答复,他说完就走,背影那个硬朗挺拔,看得沙曼小心肝砰砰乱跳。
战君复都说了有事要谈,如意就没多耽搁,她与沙曼一同出去,一个回玄武营,一个去约好谈话的地方,这时候如意并没有意识到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毕竟她引以为傲的能力在战君复身上鲜少有用。
如意迈进主帐,战君复就以洽谈机密的名义将门口的守卫打发到更远的地方,如意就笑了笑,她从衣裳的内袋里摸出两张符纸,抬手弹到毡门上,“只需要一张小小的隔音符,你说再大声他们也听不见,非但如此,里面的人能清楚明白的知道外头的动静。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额外追加了一张,王爷有话就直说吧,找我过来是要讨论战略战术?”
有句话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国算天香:妙
原本还在气头上的晋王战君复也忍不住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