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的伪小三事件之后,我跟杜译承之间再没有过摩擦,一直平静地生活到杜译承的二十八岁生日。
又是一个结婚三年。
认识到这点的我有点苦涩,其实我心底是害怕的,我不可能再有下一个结婚三年,但也许是有了上次结婚三年的经验,我这回要淡定得许多。
我跟杜译承没有吵过架,不是因为杜译承他有多爱我,而是他根本没法和我吵起来,跟标准的贤妻一般,我相夫教子,对他嘘寒问暖,对孩子教导有方,他挑不出我什么错来,自然也不会对我有什么怨言。
炽烈的感情在时间的冲刷下变成平平淡淡的早上好,杜译承已经很久都没有对我说我爱你,但我也没有在意,我说过,他有资格出轨,但我也有不原谅的权利,我虽然寄宿在他家,却依旧能把自己放到跟他平等的位置上。
春天的时候我的第二个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因为这个孩子,家里热闹过一阵,杜译承体验了一把他没来得及体验的奶爸感觉,手忙脚乱中出过几个笑话。也就是那段时间,一向平静安宁的宅子里热闹了一点,等孩子长大了,又恢复平静。
平静才是生活的常态吧,我这么想着,并没有多在意到宅子里不寻常的安宁气氛,只要杜译承能按时回家,我也用不着担心什么。
其实当年正平是有意做给我看的,他的早出晚归,他的言不由衷,都只是向我暗示,我们的婚姻出问题了,正如他所说,聪明人不会把出轨做得那么明显,除非他是真的在耍我,当我好玩。但是正平明显不是那样的人。
聪明的男人又没有在玩的时候掉智商的毛病,杜译承要是真的在外面包了小三,他不想我知道,我也不一定能查到,我不怕他出轨,我懒得去想尽办法挽回杜译承的心,他要想玩我也阻止不了,我早就赌上一生,杜译承负我,我一定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会这么想,是因为最近我发现了点不寻常之处。
杜译承依旧每天按时回家,向我问好道晚安,但是却显出一点冷淡,一向在那方面很有热情的他竟然一连几晚只安静地睡在我身边。
既然不能做,我直接把他赶下了床,第二天晚上抱着自己的一双儿女睡得安稳,梁梁许久不跟我睡,高兴地在床上蹦蹦跳跳,小季也跟着跳,两个人差点把床给蹦塌了。
而我做到这步了,杜译承都没有任何反应。
又是一个结婚三年,我忍不住把这句话来回在脑子里回想,有的时候想出神了要别人提醒我好几下才能回过神来。
“怎么了?”
杜译承不悦地皱着眉,“我在说我生日那天的嘉宾列表,魏源纬要请过来吗?楠楠你跟他关系不是还不错的吗?”
我低下了头,说:“你自己看吧,还有我跟魏源纬关系不好,上一次联络还是三年前了。”我站起身,说:“我有点累,先上去休息了。”
我上楼的时候想,他生日过后我差不多能跟他讨论离婚的事情了,我有过一次经验,倒是不担心什么。
身体不舒服倒不是说假的,下午医生过来给我看了一下,有点消化不良加贫血,我困得直想睡,杜译承却在床边握着我的手看了我半天,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算是无声的道歉吗……
一双儿女担忧地趴在床边,小季还小,看着我没气力的样子眼睛都红了:“妈妈是不是要死了。”
梁梁气愤地拍了一下小季的头,其实也没用多大力气,梁梁比我还喜欢这个妹妹,不会真的打她,他说:“别瞎说,妈妈没事,会好起来的对吧,妈妈?”
梁梁转头看着我,我摸了摸他的头,说:“要是你能把小季带到外面去玩的话妈妈会好得更快哦?”
梁梁不高兴地低下头,拉起小季的手。
那晚是我三年以来第一次一个人睡,半夜里醒过来后便再也睡不着,有点渴,我下楼找水喝,却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杜译承。
他在抽烟,看到我下楼惊了一下,把烟熄灭,叫了我一声:“楠楠。”
一起生活这么久,我已经对这样的称呼习以为常,我已经忘了当初第一次听到他情动唤我楠楠的心动感觉,感情热烈之时总是幻想着天荒地老,可是往往在天荒地老之前,感情已经被时间冲刷得所剩无几。
这是个悖论,人永远找不到合适的解答。
但是拖泥带水只会带来痛苦,而我所能做的就是快刀斩乱麻,杜译承再怎么说还是太年轻。
不过还是等到他过完生日再说吧,我这么想着,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总能给自己找个拖延的借口。
生日派对是在家里办的,那天之后我有有点感冒,整个人毫无气力,但是好歹我也是杜译承的正牌妻子,我也换上了正式昂贵的礼服,陪他一起接待客人。
等开场结束后我就退到后面,看着他谈笑风生,看着他像个大人一般在各种各样的人之间周旋,这次他请了很多人来,生日只是个借口,他的事业在蒸蒸日上,他渐渐离我而去。我不想追,所以放他走。
派对结束后已经是十点多,我已经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后发现杜译承就坐在我床边,西装外套已经脱了,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他一脸倦容,身上带着不知从哪里蹭来的香水胭脂味。
我揉了揉眼睛,问他:“怎么不去睡?”
不知不觉,我已经跟他分床了快半个月。
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