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下官查到,昨日皇上密诏了中书,门下一干大臣入宫叙事,宫里戒备森严,下官一时没有办法查得详细,只查到入宫的大臣名单。”那官员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小折子,展开呈递上去。
李义山看着那折子上密密麻麻的名字,面色越来越阴沉,末了,他怒极反笑道:“惺帝刚刚登基,翅膀还没长硬就急着算计老夫了,到底还是个小娃娃,未免太沉不住气了点!” 他目光犀利地扫过下面的几个官员,“你们怎么说?”
“相爷,依下官所见,既然皇上打算要重用这几人,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暗中……?”说话的是个正三品官员,他做了个手切的动作。
李义山睨了他眼,冷哼一声不作回答,旁侧另一个官员拱了拱手,只见他目光锐利,身材瘦弱,却隐隐有股彪悍之气,朗声道:“相爷,下官认为如今马上动手处置这些官员,势必打草惊蛇,除掉这几人不难,可是难保皇上将来还会任用其他人,而且如此一来,皇上知道消息泄露,以后必会防备更严,于我们更是不利啊。”
李义山看向那个发言的官员,乃他近年来的心腹之一,听了这话面露满意之色道:“郭嘉说地对,依你之见,这件事如何处理最佳?”
“下官以为,皇上既然已经对相爷起了猜忌之意,下一步必然会采取行动,依下官之见,最好的的办法莫过于笼络其中一个大臣做我们的耳目,只要相爷提前知道皇上的动向,就不怕拿不住局势,到时候就算皇上有所察觉,也不得不有所顾忌。”
李义山捋着胡子,点头道:“说得好,老夫也正有此意。只是惺帝力不错,挑的这几个大臣都是些老顽固,先帝时就死守着君臣朝纲不放,要笼络他们,倒有些棘手。”
那唤郭嘉的又道:“相爷,这件事下官或许可以为您分忧,下官初入仕之时,曾在门下任职,正巧在那王大人手下办事,后来虽与王大人关系转淡,但与其子倒是有些私交,下官以为这件事或许有突破之处。”
李义山闻言,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冷笑道:“那王佐为人公正廉明,儿子却听闻是个浪荡子,算是那老顽固的致命伤。好,郭嘉,若是你将这件事办好,本相一定重重有赏。”
御书房内,文景年正握着御笔,专注地批阅奏折,一旁伺候的小德子见皇上自早朝后便在御案前坐了好几个时辰了也没有离开一下,时而眉头微蹙,冥神沉思,正欲端了一杯参茶送上去,却听外面进来个太监跪道,“启禀皇上,齐王爷在殿外求见。”
文景年闻言略一停,道:“宣他进来吧。”
文景乾很快从殿外进来,利落地跪下拜道:“臣弟参见皇上,吾皇万万万岁。”
“平身。”文景年说了这句话后,又继续批完手中的一份折子,中间文景乾一直没有出声,只静静地跪在下方,直到批完文景年才放下御笔,略往后靠了靠,看着文景乾笑道:“不是有事来找朕么,怎么不说话?”
“臣弟,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不情之请,说来听听。”文景年听闻,不由好奇心起。
“臣弟想恳求皇上,准许臣弟去一趟边关。”
“你要去边关作何?”
“臣弟想去边关见一个人,还有……”
文景年见他脸上竟有些忸怩之色,不由好笑:“还有什么,你一并说了吧,男子汉大丈夫,做什么畏畏缩缩的?”
文景乾被一激,不由直了直脊背,仰脖道:“是,臣弟是想请求皇上下一道圣旨,让臣弟去趟边关接一个人回来。”
“哦?你接的这个人,该不会是个姑娘吧?”
“皇兄怎么知道?”
文景年扬起唇角,但笑不语,文景乾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臣弟是想要去接上官将军的女儿回京城一趟,红英她常年长在边关,对关内的景致甚是好奇,在军营时臣弟就答应过她以后若是返京,就带着她一起回来看看,只是护送皇兄那次走得急,没来得及跟她说一声,眼下局势稳定了,臣弟想要去边关接她过来,也好瞧瞧京城的风土人情。”文景乾说完,抬头见文景年有些沉思的表情,没有表态,便有些心急:“皇兄?”
文景年抬起眼来,见他一脸急切,不由温笑道:“既是你承诺于她在先,自是不可失信,不过,朕倒是有个问题要问你。”
文景乾忙道:“皇兄有事拒吩咐。”
“朕问你,你可是喜欢那上官红英?”
“啊?”文景乾听了,一张俊脸顿时涨红,但见文景年一副心知肚明的摸样,他反倒豁出去了,索性点头承认:“臣弟,臣弟是喜欢她。”
文景年笑道:“好,既是如此,朕这就下一道圣旨,让刘公公和一队护卫随你一起前去,顺道带些京城的贡品佳酿,犒劳守卫边关的士兵。”
文景乾自是高兴不已,忙磕头拜谢:“多谢皇兄!”
文景年点点头,待文景乾出去后,文景年寻思了会儿,才抽出一份折子,将上面画红圈的几个名字去掉,只剩了最后一个,重点做了记号。文景年放下御笔,现在她开始理解为什么当初辰太子会力主与岭南王联姻。她居于庙堂之上,如今却被一干朝臣所左右,即使明明知道有哪些居心叵测的人,一时却也没有办法对付他们,她作为一个君王,怎能甘心如此受制于人,她获取政治支持的办法有很多,但是相较而言,联姻确是获得一批朝臣支持的最快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