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问心剑法对慕容静而言并不是全然陌生的。
她是慕容家的孩子,当然需要学习慕容家代代相传的剑法。实际上,最开始她的学习进度是领先于刚入府的郑启宵的,所以慕容闻渊只有分开来教,但之后郑启宵的天赋逐渐显现,领悟吸收得很快,在较短的时间内就追赶上她了,于是慕容闻渊就把两人凑在一块儿来教,再到后来,郑启宵的水平远远将她抛在后面,再加上那时慕容闻渊已经基本确定把郑启宵定做自己的女婿,培养成未来接班人了,所以就允许慕容静可以不再继续学习剑法,在一旁看着即可。
所以慕容静是了解并熟悉郑启宵所学的前七招的。
但她和郑启宵一样,都不知道原来问心剑法其实一共有十招。
剩下三招,分别是雁渡寒潭、望峰息心和花看半开。
就连柯清怡都想不通为什么慕容闻渊只教郑启宵前七式,而对后三式闭口不谈。难道是因为不是亲生骨肉所以还不完全信任吗?那又为何带郑启宵进出慕容家的剑阁,给他看不为江湖武林所知的问心宝剑?为何不把剩下三招告诉给亲生女儿慕容静?
这些问题的答案现在都无从得知了,因为慕容闻渊已经死了。
家传的宝剑贯穿他的胸膛,燃起的烈火将他的尸身埋葬。
而罪魁祸首郑启宵却用着他所传授的七招剑术打下武林,最终独步天下。
何其讽刺。
顾枕棠离家的时候带走了剑,所以柯清怡只有在门外捡了根树枝拿在手上摆弄。
第一招深林长啸,第二招皎月当空……
她凭着慕容静身体的记忆在屋前空地处温习,时而挥枝向前,时而单脚立地,时而半空扫腿,时而以退为进。
自她和顾枕棠在这里住下,她就经常趁顾枕棠不在时出来练剑,就算是到山上狩猎,也时不时摆弄这么几下,所以如今虽算不上熟练,也可以说是动作流畅了。
然而,一到第七招蝉饮秋露与第八招雁渡寒潭之间,她就卡住了,怎么比划怎么不顺,半天之内试了近百次,没一次成功。
屡试不顺,柯清怡就有点恼了,心生一阵烦闷,手上的树枝越挥越用力,硬生生地死逼着自己把第八式最基本的变化使了出来,而后突然感觉一股气撑着腹部生疼,有点像久未锻炼后跑了八百米的感觉,但又比那个难受。
那股莫名的气如游走的刀刃,肆意割扯着她的五脏六腑,最后只觉得它从下往上走,顺着喉管爬上来,像是一道汹涌的洪水,冲开她的牙关——
“唔……”
柯清怡一口血喷了出来了,随之眼前一黑,晕倒在了自家门口。
所幸顾枕棠今日回来得早,差不多酉时就到家了。
见柯清怡躺在地上,嘴唇和下巴上都残留着血迹,附近还有一滩鲜血,顾枕棠登时吓坏了,忙上前粗略探了探柯清怡的呼吸,然后弯腰把对方抱进了屋里,看了半天都没看见外伤,仔细一把脉,才惊讶地发现对方是受了内伤。
下一秒他转眼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问心剑谱,顿时恍然。
一个时辰后,柯清怡醒了,看了看坐在床边的顾枕棠,又望了望桌上的剑谱,索性也不遮掩了,大大方方把事情都给说了。
末了,她郑重道:“顾枕棠,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这对慕容家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少一个人知道少一分危险,希望你不要生气。”
顾枕棠道:“我不怪你没告诉我,我是能理解的,你做得很对。”
这是冷战后顾枕棠对她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
柯清怡虽然气色不是很好,但神情却因此激动起来,她笑道:“那我们算是和解了吧?”
“和解?”
“是啊,这段时间你都不怎么跟我说话,不是在生气吗?”
“我没有生气啊。”顾枕棠气定心闲道,“我传书请教了师父,他跟我说对付你这种情况的话就要一两个月不搭理你,就和治淘气孩子一样。”
淘……气……孩……子……
柯清怡囧了。
言归正传,顾枕棠问道:“你晕之前在练什么?”
柯清怡如实道:“就是问心剑法里的第八式,我怎么练都觉得不太对,后来勉强地完成了一遍,谁知道就吐血了……可能是我太急躁或是方法不对吧。”
“急躁?”顾枕棠顿了顿,“你用的是什么心法?”
这可把柯清怡给问住了,她愣愣道:“心法?什么心法?”
顾枕棠面无表情地看向她:“难道你练剑前没有先练过一遍内功心法吗?”
“……没有。”慕容静根本没告诉她还有心法这东西做热身运动的啊!
顾枕棠看起来有些无奈:“内功是外功的根基,练剑前先过一遍心法,打好基础,才能在之后稳定心神,清醒头脑。你算是走运的了,只是气血逆流,还没有走火入魔,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就能恢复过来。”
柯清怡点头如捣蒜,就像是听课的乖巧学生一般,听完后还试着提问道:“呃,那这内功怎么练啊,你给我传功输内力或是渡真气吗?”
顾枕棠一愣:“没有这种捷径的啊,你听说的是哪门子的邪魔外道?”
“……好吧,不用理我,你继续。”
顾枕棠道:“我教你最基本的心法吧,不是什么不外传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