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还不等回到自己屋里,杏花便猛地拉住顾绮罗袖子,焦急道:“姑娘,那原子非……他果然逼婚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好多好多百姓都跟了过来,把咱们府外挤得水泄不通,太太已经打发人去请老爷回来,姑娘有什么计策赶紧用吧,不然这一次,奴婢看不能善了呢。”
话音未落,便听顾绮罗咬牙笑道:“好,当真来得好,我便是要等着他这一天,偏偏他能沉得住气,再等下去,不但我不耐烦,那位柳姑娘又哪有闲暇时间陪他做耍?”
杏花一愣,看顾绮罗的模样竟是胸有成竹,还有那位柳姑娘又是谁?自己和春雨与姑娘寸步不离,何尝知道她认识什么柳姑娘?
就这一会儿工夫,春雨也急急忙忙跑来了,小脸跑的通红,汗水一滴滴落在地上,看见顾绮罗,也是一把拉住她,上气不接下气道:“不……不好了姑娘,外面的人越来越多,这……这可怎么办?”
“多一些才好,人越多,反转的时候就会越精彩。”饶是顾绮罗向来沉稳,此时心中也不禁有些兴奋,她对春雨道:“春雨,你现在就去百味馆,对你哥哥说时机到了,请该来的人过来,他就知道怎么办了。”
春雨虽然不明所以,但既然姑娘如此吩咐,定然是有她的道理,于是点点头匆忙离开,往西角门方向去了。
这里杏花被主子的从容镇定影响,焦躁的心情平复,只是脸上却做不出轻松神态,只紧紧跟在顾绮罗身后。
两人刚走到上房外,就见顾兰绡庄姨娘匆匆赶来,这母女两个也是一脸的震惊惶恐,看见顾绮罗,顾兰绡就抢上前道:“大姐姐,你也知道了?那……那原家子怎会如此大胆?他……他这和逼婚有什么两样?谁给他撑的腰?”
“自然是有人给他撑腰,不然他有胆子行出这样事吗?”顾绮罗冷冷一笑。然后拍拍顾兰绡道:“妹妹把心放回肚子里,我请你和庄姨娘看一场好戏去,走。”
“大姐姐莫非有了对策?”顾兰绡看见顾绮罗这模样,便有些明白了。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出:究竟顾绮罗有什么办法能化解眼前这一场危局。
几人来到前院,就见诺大院子里,吕夫人面色铁青,带着韩姨娘和几个婆子媳妇在那里站着,对面十几步远外。原子非负手昂头,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顾府总管吕光看上去已经焦头烂额了,正在劝说原子非:“原公子,有什么话不能商量着说?你这样做就不对了……”
不等说完,那原子非见房后又转出几个女眷,当先一个豆蔻少女,面容秀丽沉着,他便猜测着这大概就是顾绮罗了,于是不耐烦一挥手,打断吕光道:“少废话。从我进京登门那一天起,你们就说要和我商量,结果如何?商量到现在,我也没看见你们有一丁点儿诚意,如今还要商量?哼!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得什么主意吗?无非是要拖延时间,然后把大姑娘嫁进萧家,到那时,我一个穷秀才,又能如何?”
他说到此处,便转回头对挤在门外的百姓们高呼道:“父老乡亲们。我原子非无权无势,只有这一身傲骨,一纸婚书,还有你们的支持。今天我就要看看。这世间还有没有公道天理?婚书在此,父亲遗命不敢违,便是血溅五步,我也定要求娶顾家大姑娘,我就看看,顾家当着这么多京城百姓的面儿。是不是也敢把他们的势利嘴脸露出来。”
吕夫人表面上气得胸膛不住起伏,心里却大喊了一声“好”。耳听得百姓们都鼓噪起来,让顾家给原子非一个公道,她便上前一步道:“原公子,你这话太过偏颇,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大姑娘已经许了萧家……”
“那是你们的错误,难道要我来承担?”原子非冷冷看着吕夫人,他虽然认识吕冬云,却完全不知道对面这位顾家主母才是自己真正的盟友,因此面上全是讥讽之意,冷笑道:“顾老爷为了巴结萧家,故意忘了和我们家的婚约,又把大姑娘许配出去,这难道是我指使的?”
“话不能这么说。”吕夫人偷偷看了顾绮罗一眼,见她丝毫没有上前说话的意思,心中不由得奇怪,暗道这厉害的野丫头莫非也被今天的大场面吓呆了?唔,也有可能,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未经世事的女孩儿,这又关系到她的终身大事,而且现在明显是原子非占着上风,她还能跑过来看事态发展,已经算是定力超人了。
这样一想,多日来被顾绮罗拿捏住的那股子恶气便觉着全都发泄了出来,胸腹间竟是从未有过的畅快舒服,面上却还假做凛然道:“我们早就和你说过,只要你肯退婚,我们顾家愿意补偿你。”
原子非昂首道:“这是我父亲的遗命,你们为了巴结萧家,可以不把我的父亲放在眼中,但我是我父亲的儿子,他的遗命,我一定要完成,你就是补偿我一座金山,它能换我父亲活过来解除婚约吗?说到底,你们还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我是攀权附贵,但我要的,是我的未婚妻,是这世间的公道。”
“说得好!”
门外人群中有人大声喝彩,仿佛带头一般,其他人立刻附和着鼓掌喝彩,潮水一般的叫好声转瞬就把吕夫人的声音淹没了。
“大姐姐,那厮真是太可恨了,我恨不能一拳打死他。”顾兰绡气得咬牙切齿,实在是原子非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太丑陋可恶了。
“稍安勿躁。”顾绮罗微笑着安抚妹妹,忽见外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