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哪有失心疯?”顾绮罗瞪圆了眼睛,却见庄姨娘也气喘吁吁地进门来,还没到面前便沉声道:“大姑娘一向是沉得住气的,即便暂时有难关,也莫要灰心丧气,俗语说,事在人为,以姑娘的手段智慧,没什么事是不能扭转的。”
顾绮罗哭笑不得的看着梨花带雨的顾兰绡和一脸郑重的庄姨娘,摊手道:“姨娘,二妹妹,你们这是怎么了?别听丫头胡说,我没失心疯,萧江北是真的要回来了,他没死……”
“看看,还说没疯。”顾兰绡悲伤地摇头:“大姐姐,你清醒一下,萧家哥哥都战死两个多月了。”
庄姨娘和杏花春雨也七嘴八舌劝说着,顾绮罗数度张口欲言,都被她们堵了回来。
“啊!我受不了了。”最后大姑娘无奈,一声河东狮吼,果然让围着的几个人都住了声音,她这才擦了擦额头汗水,摇头道:“真是,这怎么还说不清了呢?我现在算是明白窦娥当时的心情了,这被冤枉的,太窝火了,好端端就说我是失心疯。”
她说完,便郑重看着庄姨娘等人道:“我郑重说一遍,我没疯,萧江北也没死,是太子府的总管亲自跑过来通知的。没错,他的确是深入了北匈大漠,但是没死,说他战死,那是北匈传的谣言,目的是动摇我边关将士军心,谁知弄巧成拙,硬生生把大夏军队变成了几十万的哀兵,打的他们哭爹喊娘,现在估计已经逃回草原深处去了。”
这一番话顾绮罗说的又快又急,是一口气说下来的,因为生怕再被打断。说完后她大喘了几口气,拿起桌上茶杯咕咚咕咚喝水,忽听门外小草的声音道:“大姑娘,应大夫来了,听说您魇住了……”
“噗”的一声,顾绮罗一口茶喷出来。咳了好几声,这边杏花要将她弄进帐子里,却听大姑娘恼怒道:“谁请的大夫?我没失心疯,这消息太太都知道了。大街上百姓们也开始传了,你们自己去听一听啊。”
“知道知道,我们如今知道错了,哪有失心疯的人说话这样条理分明的。”杏花哄着顾绮罗,心里其实还是半信半疑。只觉着顾绮罗是不是把昨晚做的美梦给当真了。
“是啊大姐姐,反正应大夫已经来了,诊金也是必须付的,这钱不能白花,您就让他给你看看呗。”
顾兰绡也劝着,只见顾绮罗黑着脸道:“有这样说的吗?这病也是顺便看的?”
虽是这样说,她却也无奈了,知道这些人还是在怀疑自己,于是只好躲进帐子里伸出手,果然。不一会儿应飞鸿进来,有些不悦道:“你们做什么呢?病都是十万火急,哪有让大夫在门外等那么长时间的?这要是个急病人,等我进来,黄花菜都凉了。”
这大夫也太不会说话了。庄姨娘更肯定这医术高明的大夫之所以门庭冷落,问题肯定就是出在他这张嘴上了。面上却勉强陪着笑容,正要请应飞鸿上前,就听帐子里顾绮罗道:“我说萧江北没战死,我身边这些人就以为我疯了,忙把大夫您给请了过来……”
那应飞鸿已经把药箱放下了。听见这话便又拿起来,淡淡道:“这事儿是真的,我来的时候已经听说了,大夏的少年战神没有战死。北匈已经撤退了五百里,所以大概不久之后他就会班师回朝。”
“什么?竟是真的?”
庄姨娘顾兰绡等人都大吃了一惊,旋即又欢喜无限起来,顾兰绡当即软倒在椅子上,双手合十喃喃道:“感谢上天,这竟是真的。二哥哥真的没死,这真是太好了……”
应飞鸿看了一圈,只见这些人都在各自合十拜佛,竟没人理会自己,因淡淡道:“还有事吗?没事儿的话我要走了。”
“哦……好,春雨,快送送大夫。”
杏花如梦初醒,却见应飞鸿难得的嘴角含笑,拇指和食指捻着,似是在提醒着什么。
“先生还有什么事?”庄姨娘还没会过意来,呆呆问了一句,却见应飞鸿又把药箱放下,摇头无奈道:“罢了,这大喜大悲对人都有影响,我看还是给你们开张方子调理一下好了。”
“我们没事儿……”庄姨娘还在那里纳闷,这边应飞鸿已经笔走龙蛇,刷刷刷把方子开出来了,递给春雨道:“都是寻常东西,让厨房做就是了,吃个三五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说完又看向杏花,他上次来时已经知道这是顾绮罗房中的大丫头,银钱都归她管,因又轻轻捻了捻手指头,见杏花还没明白过来,只好摊手无奈道:“姑娘,既请我登门,即便不看病,诊金也是要付的。”
“啊!”杏花大叫一声,顿时满脸通红,这里应飞鸿便施施然出了里屋,一会儿杏花让春雨送了钱出来,春雨便担忧道:“我们姑娘如今也是欢喜的紧,这不会有事吧?”
“姑娘的声音中正平和,显然心绪已经平静,没有事。左右我开了方子,你让她当做甜汤喝两顿就好了。”应飞鸿说完,拿起桌上那封银子,微笑道:“果然是人逢喜事,今儿这赏封未免也太大了吧?倒让我平白赚了许多钱。”
春雨笑道:“这样好消息,便是让我们姑娘散尽千金也是愿意的,应大夫尽管拿着好了,日后一旦有个头痛脑热,少不得要麻烦您呢。”说完应飞鸿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去了。
正在欢喜时,香桃过来了,只说周太夫人有请,顾绮罗忙到了老太太屋里,就见祖母面沉似水,胸口不住起伏,看见她便顿着拐杖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