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定睛一看,来者乃当朝宰相纪成藩,不由得大惊失色,赶忙起身相迎。
“好巧啊,宰相大人。”姬庆强压住无奈打招呼。
“确实是巧,老夫正想来喝几杯呢,没想到会遇到三位,一起喝如何?”纪成藩笑问道。姬庆和江叔平顿时在心里叫苦不已。楚子厚或许不太了解纪宰相,但他们两个对他却是太了解了。
只要在京城做官的人都知道纪成藩老奸巨猾,爱财如命,且极会见风使舵,但他表面上又总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因此大家背地里都称他为‘笑面虎’。如今他来,显然并非什么巧合,而是有人透露了风声,这样一来,大家想跟楚子厚套近乎都套不成了,自然心里不爽。
但他毕竟贵为一国之相,他们也不敢公然得罪他,便赶忙连声说:“哪里哪里,宰相愿意加入,我们高兴都来不可及呢。”遂纷纷起身给他让座。
楚子厚也将座位移了移,以便他可以加进来,也顺便改变一下自己原来的位置,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局促了不少。
“哎哟,可千万别因为老夫的到来而影响了各位的兴致,这又不是在朝殿上,大家都自然点,自然点哈。”纪宰相说,一边招手叫店小二加了两壶温酒来。
“来来来,今晚我们把盏言欢,一醉方休!”江平叔事先端起酒杯,众人也纷纷端起酒杯。
几杯温酒下肚,原先紧张的气氛便缓和了许多,大家便边吃花生米边聊天。然而,虽然大家都喝了些酒,不过都没有醉,因此言语还是十分克制的。
朝中的大官们都混成了精,谁是敌是友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分辨清楚的,因此大家表面一团和气,心里却是各怀主意。
“清平王今年十八岁了吧?”宰相抓着楚子厚的右手笑眯眯地问道。他那圆乎乎的脑袋配上这mī_mī笑的表情越发显得憨态可掬,使得楚子厚忍俊不禁,差点一口酒喷出来。
“是的,宰相大人。”楚子厚脸色平静地答道。
“可有婚约了?”宰相又问。
楚子厚不答反问道:“宰相难道是想给我做媒?”
“实不相瞒,老夫有一小女儿名叫纪腼腼,极其乖巧贤惠,若清平王不嫌弃的话,我们结成亲家如何?”
楚子厚呵呵地笑了笑,并不作答。
“宰相大人,我记得您的小女儿好像才十二岁吧?”姬庆似笑非笑地接过话来说。
“嗯,是,也不过才比清平王小六岁而已,有何不妥?”纪宰相一脸笑意地望向姬庆问。
“恕我斗胆…….”姬庆正想说下去时忽见楚子厚以眼神示意他打住,便赶忙停住了。
“宰相大人的一番心意我心领了,婚姻之事关系重大,须得经由父母同意且八字相配才可,我最近这一两年还没有娶妻的意愿,因此也断不敢自作主张答应您的请求,所以还是算了吧。”楚子厚朝纪宰相拱手赔礼道。
纪宰相听了也呵呵地笑了几声,摆了摆手说:“无妨无妨,老夫也只是问问而已,问问而已。”
探得楚子厚并无与自己结为亲家之意,纪宰相的心里不免失落,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纪宰相一共有四个儿女,前面三个都长相奇丑,只有这最小的女儿长得貌美如花,所以他曾试图将小女儿许配给太子楚子灿,却被光昭帝和文慈皇后一口回绝了,如今,他又想着将她许配给楚子厚,没想到还是被拒绝,心里自然不是很好受。
而姬庆和江平叔则是如释重负,毕竟,若是楚子厚跟宰相结成了亲家,那问题就复杂多了。
酒过三旬,四人皆已微醉,楚子厚起身向大家告辞,先行回宫去了。
次日上午,文慈皇后从探子那里得知楚子厚跟纪成藩、姬庆、江平叔三人曾聚首过,当下大怒,立即传她的舅舅柳世镶进宫来商量对策。
护国公柳世镶一听得这消息也是满脸的紧张,当即说:“臣明日便给他一个警示。”
柳世镶当年曾跟随先帝出生入死,征战四方,才换得今天的功高位尊和不受‘禁止外戚专权’这一条国策的限制,如今只余一心愿,便是要看着楚子灿登上皇位,因此自然不会容忍楚子厚有得势的机会。
他辞别皇后之后便回了府,静等明日退朝后去教训楚子厚一顿。
却说午饭过后,楚子厚忽然想起昨日答应太子哥哥的事,赶忙来到东厢湖的那条桥上。
东厢湖离皇后的宫殿很近,所以楚子厚难免紧张,深怕会在这里碰见她。
桥上有一个凉亭,楚子厚遂站在凉亭边上,静静观察着来去的人。
不一会儿,花媞路的那头便传来轻轻的说话声,楚子厚顿觉自己站的地方太过显眼,遂躲到凉亭后的那棵大树下,从枝叶的缝隙中朝那边看。
但见楚子灿与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子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五个宫女。
与楚子灿并肩而行的女子无疑便是大学士花贤的女儿花月谣了,虽然隔得有些远,楚子厚也能隐约看出花月谣是位脸型姣好、姿态端庄的妙龄女子,当他们走得越来越近时,楚子厚也看呆了!
果然,花月谣不仅有闭月羞花之貌,还有着令人一见难忘的优雅气质。
她一边轻抬莲步一边和楚子灿轻声地说着话,她的声音柔美,语词得体,听得楚子灿连连点头。
从楚子灿看她的神色来看,显然也是十分倾心于她的。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楚子厚在心里说,微微一笑,从另一个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