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天撑到栏杆上,看着脚下的河水:“是。我总和他争闹,四一把他当成自己的亲信和私有物,小米跟他简直就是狐朋狗友,只管吃喝玩乐,谁想过真的要去关心他。所以他走了……”
我轻轻拍了拍秦月天的肩膀:“什么东西不在了你才会觉得珍贵,现在阿冰的父亲也有好几个儿女,都算是你的表兄妹了,你会觉得他们珍贵吗?”
秦月天继续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阿冰是很特别的存在,”他说,“按道理他的降生就是个奇迹了,最奇迹的是四一居然把他带了回来。然而……他就那样和我,和秦家擦肩而过。”
阿冰的爷爷,是当初秦月天的曾祖父在英国留学时,和第一任妻子生下的孩子。
所以,他和秦月天,其实都是秦家的血脉。
而且,按照辈分来讲,汪涟冰才算是真正的秦褚的长子长孙长曾孙吧。
我是到英国拜访了他的生父之后,听闻他父亲也是有华人血统,慢慢跟着他理出来这个渊源的。
秦月天继续望着河水:“其实我在想,假如刚才那个人就是阿冰的话,他未必想要和我们相认了。”
我反问:“是么?”
秦月天摇头:“不知道,我就是有这种感觉。他一定很想和过去斩断吧……如果他真的是的话,为什么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再来寻找过你或者四一呢?”
见我有些落落寡欢的模样,他又说道:“放心好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把他的身份背景查出来的。”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夜色渐深,我和秦月天才肩并肩地回到了酒店。
然而刚刚走进大堂,还没有走到电梯间,我就瞥见一旁的沙发休息区,站起来了一个男人。
我蓦地一惊,燕少居然来了!
看到我和秦月天在一起,他的脸色……坦白说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见过最糟糕的。
秦月天也是怔住了。
我们一同朝着燕少走过去,因他站起来走了几步之后,就站在原地,用那么阴沉的目光看着我们俩。
我唤他:“四一你怎么来了啊?事先都没有打个电话。”
燕少不回答,只瞟了我一眼,又继续那般阴雨沉沉地看着秦月天。
秦月天简直被他这种眼神看的相当不自在,他一时间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
我真是火大。
明明什么都没有,非要被弄得像是有点什么了。
我急忙解释:“我刚刚和月天吃饭回来的路上,见到了一个骑机车的男人,长得和阿冰可像了,我们追他去了,所以……才这么晚回来的……”
燕少看我一眼,却好像没听到我说什么似的。
我忙瞪秦月天一眼,让他好歹也说两句啊。
大半夜的,我和秦月天肩并肩地一起回到酒店,这场景确实有些诡异。
而燕少又是一个那么容易想多的人。
虽然……我现在和他也没那么亲密的关系。
秦月天被我瞪了两眼,卡了卡,突然呵呵两声,对我一抱拳:“谢当年不嫁之恩!”
谢你妹啊!
我瞬间就火了,我骂道:“有你这样的人啊?当初求宠像条狗,如今撸完嫌人丑!”
秦月天马上不饶人地回我:“你让我撸过吗?”
我:“……”
我说:“滚!”
秦月天还真是头也不回,非常干脆地滚了。
我看他走出酒店,这一回头,燕少也朝酒店外走去。
我急忙拉住他,问他到哪里去。
燕少不说话,只是甩开我的手,仍然执意到走。
我一直跟他拖拖拉拉到酒店外面。
燕少冷冷地才说:“放手。”
我说:“你告诉我你去哪里。”
燕少看了大街上一眼,才很不耐烦地回答我:“机场。”
我很示弱地说:“你这刚来就回去啊,休息一下吧?”
燕少继续不耐烦地说:“想回去了,放手。”
我说不放。
我说,你行李不是还在大堂里吗?你不拿就走啊?
刚刚我看到他坐过的沙发旁有行李的。
我这么一问,燕少才似乎想起这茬。
他顿时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是要走还是回的样子。
我就很讨好地挽住他,嘻嘻笑:“走啦走啦,正好会议要完了,我们可以在这里好好玩几天啊,去赌场玩几把怎么样?”
燕少什么话都不说,只任由我拖着他走。
我去拿了他的行李,上了房间。
我去洗澡,洗完以后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来,对燕少说:“你说奇怪不奇怪,我和秦月天走得好好的,就看到一个骑哈雷的人,他正好等红绿灯呢,把头盔一取,我们都呆住了。真的和阿冰好像啊,可是我们追了半天,好不容易追上了,结果却……”
说到这里,我突然顿住了。
因为我看到燕少在书桌那里,就着台灯,一颗颗地数着白色的药片。
而在他的右手边,摆放着整整齐齐的小药瓶。
我一下子扔掉了我手里的毛巾,疾步走上前去,把他的手一按:“你在干什么?你不是不吃药了吗?这么多药带着过来干什么?我才几天不在啊,你就这样?”
燕少抬起头来,这一刻,他的神色是那么的讥讽。
他说:“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着你了。”
我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忙问他什么瞒着我的。
燕少就讥笑了一声:“其实